春桃说这些时神色难掩担忧,顿了顿后迟疑道,“要不您先装病,装得厉害些,奴婢替您去求殿下,让您不去给娘娘请安。”
陈萤摇头,“不,我去。”
她知道陈月如刚在太子那受了气,明日一早定会想方设法刁难她,所谓的请安就是场鸿门宴,可她还是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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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品阶的宫妃尚且要起个大早去承恩殿给太子妃请安,她一个小小侍妾刚进东宫却称病不去——
陈月如会怎么说她?其他的嫔妾又会怎么看她?
更别说陈月如还大气地赏赐了她衣物首饰,她要不给太子妃娘娘面子,这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春桃叹了口气,“也对,这都是躲不过去的。”
她替陈萤担心了片刻,又很快打起精神来:
“不过姑娘您也别太紧张了,按规矩,没有品阶的侍妾只要在殿外跪拜请安即可,只要不进殿,就不会和太子妃娘娘照面。”
陈萤却想,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她想了想吩咐道,“劳烦春桃姑娘把太子妃赏赐的东西取来。”
春桃很快就把东西取来,陈萤看清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春桃不解地问,“姑娘,可是这衣物首饰有什么不妥吗?”
她也怀疑过太子妃特意赏赐,就是想让陈萤穿着不合身份的衣物在众人面前出丑。
但她细看了这些东西,实在看不出什么不规矩的地方。
那条罗裙用的是尚衣局给东宫新送来的缎料,不算贵重华丽,但也算质地厚密绣面光滑,颜色是黛青,谈不上鲜亮,却很是清新。
以春桃的眼光来看,陈萤生得清媚娇艳,淡妆浓抹总相宜,配这样淡些的颜色肯定也是好看的,又淡雅又低调安分。
陈萤没有说什么,她走过去,抬手抚过罗裙上的刺绣,缓缓垂下眼眸。
这上面绣的花草是墨兰,她母亲在青楼时的花名,就叫墨兰。
陈月如绝对是故意的,用一件衣裳提醒她,她不过是个生来下贱的娼妓之女,根本没资格在东宫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