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于回忆中,直到一声呼唤把她拉回。

“哎!”

五月把热水端到东屋,何小六试了试水温,浸透毛巾。

开始给床上只见进气不闻出气的何永福擦身。

何小六的表情上看不出悲喜,很熟练的在擦拭何永福嘴角涌出的分泌物。

何钧美、何钧劳在何小六的指示下,开始把何永福扶起,方便何小六擦身。

何小六很是轻柔,好像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瓷器。

下面的事五月不方便看了。

五月走进堂屋,端起茶壶给长辈们倒茶。

“老四,你大嫂那边要说一声不?”

“伯,大嫂今天动手术,还是瞒着的好。”何永喜眉头紧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老五,大宝的情况也不太好,你媳妇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叔,你放心,毛毛和牛牛媳妇也在医院帮忙呢。”何永全也不是很放心,毕竟大宝200斤的大胖子又娇生惯养的,三个妇道人家不一定安抚住他。

“你们这一大家子,看着人挺多的,用时也挺缺人手的。”

这话一出,何永喜、何永全都沉默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家里人还不如外人。

倒完茶之后,五月蹑手蹑脚的走进了何老太屋里。

何老太屋里也挤满了人,何老太满脸的担心和惆怅,在他人的安慰下留下了几滴眼泪。

屋里很闷热,五月的的确良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何老太拙劣的演技尽收五月眼底,她无法想象一个母亲面对自己儿子的即将去世的情景,竟然是表演,表演出一个慈母的样子,用如此拙劣的演技。

看着何老太算计的眼神,五月感觉脊背发凉,急促的呼吸使她有些烦躁,她不受控制的向外跑去。

院中,驱邪仪式已经开始。

院中摆了一个桌子,桌子上放了一个碗,碗里盛上清水,用三只筷子立在碗底,右手轻抚,嘴里默念:“拦了你的马路,撞了你的桥头,不管你是撞死的、吊死的、溺死的、烧死的……无意冲撞,不要见怪。既然找到了何家,就献你点水饭,你放过何家吧。”

一位神婆拿着一碗白盐从门口撒到柴房,门口点上三炷香,然后把盐扫到离家500米外。

另外几个就比较血腥了,斩鸡头,黑狗血之类的。

李丫头等人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嘴里不停地在祈祷,不停地在叩首。

五月看着十几个神婆披头散发,画着诡异的妆容,手举所谓的神器,摇头晃脑,又蹦又跳,振振有词。

不知道点了什么东西,整个院里烟熏缭绕,熏得眼睛疼。

看着地上的鲜血、不完整的动物尸体和跪着的虔诚的信徒,五月第一次理解了为什么要反封建迷信。

“大哥!!!”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