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裴聿衍的性格来说,他如今是阶下囚,肯定是一心求死,别想从他嘴里套出一句话来。

而她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仍是太后的嫡亲侄孙女,国公府光鲜亮丽的嫡女。

一想到她坏事做尽,前世还将裴寂迫害至此,便觉得不甘心。

裴寂一听说到宫里的事,就兴致缺缺:“自有皇帝去管,莫要扫兴。”

皇帝不是还昏迷着么?卫南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着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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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想又觉得他说得对,两人头次逛街,这样热闹的街景和闲暇的时光,用来去想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实在是太蠢了。

恰好有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她的眼睛瞬间亮起,反客为主,握着裴寂的手一路小跑过去。

很快她的两边手里就提满了东西,从核桃酥到泥人还有一堆扇坠面具。

她也有好些年没逛过街了,记忆中上次还是上元灯会,爹爹带着她与娘亲。

自从娘亲离世,就再没人能陪着她这样无忧无虑地游肆了,她仿佛又回到了幼时最平凡幸福的时光。

卫南熏这会脚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只觉琳琅满目眼睛都看花了,什么都是新奇有意思的。

手里提满了,就都塞到裴寂的怀里,又脚步轻快地往前面去。

还要时不时地回头看他几眼,生怕他没跟上走丢了。

裴寂看着自己手里满满当当的东西,脸上的表情险些要绷不住,若是这个时候被底下人看见,怕是能笑话他一辈子。

偏偏小姑娘又在摊子前停下了,眼巴巴地看向他。

“守拙,这里,这个好好看。”

她说的是个糖画摊子,画糖画的是个白胡子的老爷爷,身子有些佝偻,但双目有神,勺着麦芽糖的手也格外得稳,画出来的糖画扎在草靶上,晶莹剔透活灵活现。

不就是糖浆,这种东西也就是骗骗小孩子的。

心里这么想着,脚却不受控地走了过去。

糖画摊子前已经排了长队,卫南熏和一群小孩子挤在一块竟不觉得突兀,可他一过去,原本闹哄哄的人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好在有她拉着他说话,他的脸色还算平和,至少没把孩子们给吓哭。

等了好一会,眼看就要轮到他们了。

突然有人凑了过来,往卫南熏的怀里塞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