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絮看着静静躺在自己寝床之上的若然,肌肤雪华,眉眼如画,他将手中一只小小的瓷瓶递给信儿:“这是解灵酒的神药,她喝了那么些许灵酒,如今身子定然是不好受的,你快些喂她服下,好快点醒酒。”
信儿接过瓷瓶,轻轻将若然扶起,抵在她前胸,才将瓷瓶上的软木塞拔开,骤然从瓶内飘出一股清新好闻的药味。
信儿心神一动,将瓶中的液体缓缓倒入若然的口中。
不多久,若然便悠悠转醒。
若然首先瞧见站在寝床一边的落絮,正一脸温和地注视着她,随即,后知后觉发现她竟然躺在信儿怀中,便一骨碌坐直了身体。
若然一双美眸迷离懵懂,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
她记得方才还在寝宫空地处吃饭来着,怎么一瞬间,便吃到床上去了?
落絮浅笑:“醒了?”
说话间,便踱步向前,缓缓坐在寝床上,与若然四目相对。
信儿则缓缓起身,离开寝床,静静站立一侧。
若然神色怔愣,显然没搞懂发生了什么。
落絮看着若然懵懂的眸子,心底微妙的情愫疯长,想要逗弄一番,道:“你可还记得,你方才喝了我雪族灵酒‘半日沉’,醉的不省人事后,在我寝宫大闹?”
若然从“喝酒”听到“醉酒”,神色便已然震惊,再听到“大闹寝宫”时,神色更是十分惊骇。
若然惊叫:“什么?那你们怎么不拦着我!”
她初到雪族,被一群彪形大汉喊打喊杀,已然十分丢人,如今竟然醉酒,胆大到大闹雪族王子的寝宫!
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母神若是瞧见她今日所为,还不知会作何感想。
若然汗颜:果真是喝酒误事啊......
落絮瞧着若然千变万化的惊骇神色,忍俊不禁:“这还不算什么,关键你还吐了千熠太子一身!”
若然大骇,惊呼:“什么?那你们怎么不拦着我!”
天界太子,那可是天界太子啊!
她在干什么?喝酒?吐了天界太子一身?
落絮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哈哈哈哈,难不成,你如今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站在床侧的信儿嘴角抽搐:“花辞姑娘,我们想拦也拦不住啊!花辞姑娘修为高深莫测,当时在宫殿上纵情跳跃,纵然是王子当时奋力去追赶,也未曾碰到姑娘一丝一毫。谁知姑娘你脚上一滑,眼看着就从高处摔下来了,千熠太子好心出书相救,谁知,你竟吐了他一身......”
若然抿唇汗颜,眼珠子瞪得老大两颗:她当真如此任性狂野?
信儿还叹了一口气:“得亏是在王子的寝宫中,当时并未有什么人在场,若是花辞姑娘还想大展身手,纵情跳跃到雪神之处,那......”
言至于此,戛然而止。
若然心里十分清楚:若是被雪神滕六抓住了,见她行为放肆,一定会将她捉拿下来,说不定还会严刑拷打!
到时候还怎么回天界啊......
还没等母神出手呢,雪神就要揍她了......
若然皱着眉头,扶额,表情十分痛苦: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落絮闻言,眸光一闪,安慰:“那倒也无妨,花辞姑娘是我的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父神不会强人所难的。”
强人所难?
若是若然当真闯入了雪神滕六的宫殿,在知道落絮心悦于若然之后,为了天界与雪族的关系,他势必会借题发挥,强人所难的。
但是谁让他落絮是个逆子呢?他要护着的人,绝不会让旁人染指半分,纵然是自己的父神,那也不行!
若然无力摆了摆手,此时,她只想逃离雪族。
但想着自己醉酒呕吐,还吐了千熠一身,心里总归是很不好意思的。
若然开口问道:“太子殿下如今住在雪族何处?我得向他赔罪。”
落絮道:“怕是你有心,他也未必肯见你!”
若然错愕:“为何?”
落絮道:“你想想,若是你被人惹恼了,还未待你气消,那人便来上门赔罪,你接不接受?”
若然苦恼至极,皱巴巴一张脸:唉,那这该将如何是好呢?
苦恼归苦恼,如今惹下笑话,若然巴不得赶紧逃离,因此并未在雪族再待多久。
若然变幻出一朵雪白色、粉红花蕊的梨花,递给落絮,向他诚恳道歉,便翩然离去。
“我身无长物,何况穿戴的还是你们雪族的衣物,无甚可赔罪的,只得将这朵白白的梨花送给王子,若是王子不弃,还望多多恕罪啊!”
离去之前,若然回头,在簌簌的雪瓣中,巧笑倩兮:“若是你能来天界,届时,我定已将梨花酿酿得更加甘醇美味,只等你来共饮!”
落絮看着若然明丽的眸子,轻轻点头,道:“好。”
待若然消失在雪族境内,落絮捏着手中的纯白的梨花静静出神。
地上的积雪与指尖的梨花交叠,一时间,他竟分不清手中捏着的是梨花还是雪花。
信儿站在一旁,悄然出声询问:“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