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件鹅黄色旗袍。端庄地挂在一眼就能看见的位置。整个店里,这种款式的旗袍只有两件了。纽扣做得很精致,在左边的腰际绣有一枝凌寒的白梅。如果人穿上,一定是端庄而又典雅的。讲真。穿着背心热裤的希尔斯很不适合。
“你在耍我吗?”幻境中的希尔斯双手抱胸,转过头来,不屑地看着灵,“先不说价格,我,穿旗袍?”
“总会变得可以穿的。”灵温柔地笑着,他把其中一件小心拿下来,叠好了交给柜台。
在希尔斯缕缕清晰的记忆里,这一件旗袍她之后就没穿过。当然了,直到那一天——
幻境毕竟是幻境,就像跟人的小狗,希尔斯想到哪儿,它就变到哪儿。
天地变色,广阔的黑云像厚被一样,几乎将大地压至窒息。黧黑的焦土上,血水流成小溪,希尔斯已经洗到纯白的背心溅满血渍。她早已遍体鳞伤,有的地方结了痂又重新被刺破。更加严重的是,她的右眼早已失去了眼球,大股大股的血从空荡荡的眼眶中流下。
地上横七竖八地被尸体盖满。这里有不少强者。平日以一敌千的骄傲现在尽数化作不甘而瞪大的无神双眼。
希尔斯的呼吸明显显得急促,即使有血挡住她的盗汗,她的身体状况依然一眼就能看出来。甚至不用攻击,她就会倒地不起。
面前是毫发无伤的黑袍,被黑袍遮盖着的人嘲弄地始终与不断接近他的希尔斯保持着五米距离。黑袍下狡黠的绿光打量着面前这个做无用功的对手。
最后,绿色的光芒似乎感觉到无趣了,它一纵身跳出数米,枯槁的指爪从黑袍下抽出一杆枪,正对着希尔斯的眉心。
灵自己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的双枪早已烂的不成样子,身上还被开了不止一个洞。即使是要移动身体也显得不可能。而这时战场上只有四个人了。
他向希尔斯的方向直起身。
记忆在这里把剩下的路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