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被不感兴趣的莫名其妙的人或事牵着走。”
“管你是具体的人,还是什么无定形的抽象存在,不会做选择,我还不会掀桌走人了?”
随着范宁探出梦境边界,他灰白的全身逐渐恢复色彩,轮廓线条也重归真实的锐利。
于是众人这下彻底傻眼了。
要么选择接受特巡厅的顶格奖赏,要么获得博洛尼亚学派的最高礼遇,这都是再出出力气就能获得的海量非凡资源,其他有知者出生入死,求索十年也未必能收获这么多。
如此机遇...
这位年轻的伟大音乐家就...就这么直接走了?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但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一旁的米尔主教喃喃自语,他已命令随行的几位神职人员去协助善后了,自己则以无所谓的心态站在角落看戏。
今天这么多人在场见证...范宁没拦着任何人,没把任何东西据为己有,也不存在对其他组织的内部行动有恶意使绊的情况,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一路调查至此并追杀击毙了四名邪神组织成员,再吹毛求疵的人都挑不出毛病。
既然都“关我屁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范宁先生!”
早在范宁迈开步子,有欲离场的迹象时,罗尹就顺着他的出口方向绕了过去。
此时石板从头顶上空掠过,她接连调用初识之光踏步前行,所途径的空间景象发生蜷曲叠合,下一刻,穿鲜红色衣裙的高挑身影,直接站在了满身污物的范宁跟前。
“罗尹?你这是?...”麦克亚当侯爵下意识地想抬手,再次施展乘舆秘术“移形换影”将自己女儿拉回身边。
这种无形之力的操练形式,来自于他在穿过第三重“钥”相“裂解之门”时掌握的灵知,也是他让所有人为之忌惮的众多诡异手段之一。
但眼前这一幕,突然让他从对“灾劫”的狂热中清醒了过来,意识到罗尹是比自己更快一步远离了纷争核心后,他抬起的手又放下。
“这是什么情况?”一直紧盯范宁动作的希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目瞪口呆。
那块矩形石板一共不过半个平方大小,只见两人贴面相视,胸口紧贴,鼻尖都快碰到了一起了。
而旁边维亚德林爵士的表情,明显已从严阵以待的状态放松了下来,此刻他一脸戏谑地看着希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早知道其实我也可以从星界穿梭过去的!
小姑娘攥着裙摆,紧抿嘴唇,忿忿不平地在心里辩解。可是,现在站不下了...
“拆除祭坛,大家避开此区域,并协调警方进行事故善后。”下定决心后的麦克亚当果断开口,另外两方组织也随即作出了类似指示。
“生者必灭,救赎难寻...”
范宁临走前的话加上女儿的先行撤退才让他意识到,即便是在没有外界干扰的情况下,己方会员进入梦境收容“灾劫”,都将承受极其严重的污染。更何况特巡厅的两位邃晓者,及一众高级调查员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如果一旦再发生冲突...
自己少说还有三四十年的生命用来攀升求索,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执序者”机会,今天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死在这里,根本无法向学派那位担任讨论组组员的“顾问”先生交差。
“祝你们少死几个吧...”麦克亚当在转身离去前,冷笑着最后看了特巡厅众人一眼。
不过从他表情来看,这祝福是正面还是反面就不知道了。
看着各方人员如潮水般的撤退,何蒙稍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