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殿下,义惠侯之子刘琦已经捉拿归案,现在于凤阳审问。”
“所有涉案之官吏,也都是对罪状供认不讳,其中牵扯甚广,不仅仅是义惠侯刘继祖,还牵扯出诸多士绅豪强。”
“所犯案子,更是五花八门,但无一例外,都是与欺诈民生有关的,其罪难容,罪不容诛。”
“还有就是缉拿刘琦归案时,义惠侯府上下多有隐瞒,严刑逼供之下,府中侍卫扛不住,也已经供认。”
“至于义惠侯应该会在今日下午抵达京师,毕竟他的年龄已大,又是舟车劳顿,所以并没有锦衣卫快。”
前往凤阳的锦衣卫小旗,看向眼前的晋王朱棡回禀道。
“应该是来为自己的儿子求情,这几乎都不用想。”
朱棡倒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如此罪责,视百姓如猪狗,要是饶恕了,我大明律法何在?”
坐在一旁的朱标,眼中都是泛起一抹冷然道。
“传命,这些士绅豪强若是有杀人犯法的勾当,杀。”
“至于附庸帮凶者,全部贬为苦役,也是一个都不要放过。”
“其家族,均属受益者,抄没其家产,发配西安、岭南、北平。”
“还有涉案之官吏,若有枉法者,不饶,杀。”
“可若只是贪赃者,打五十大板,家产充公,也是贬为苦役,绝不轻饶。”
“但是给孤记住,一切要证据确凿,至于其家属,就不要为难了,就当给后面开个好头,也可以稳住这些贪官。”
“让他们明白,贪赃枉法,只占贪赃,可免死,但不免罪。”
“而若是枉法者,不论轻重,该杀则杀,绝不饶过。”
朱棡又是低下头看向锦衣卫,轻声道。
“遵命。”
锦衣卫连忙抱拳道。
“这也是圣旨。”
朱标也是抬起眼眸,轻声道。
“遵旨。”
这名锦衣卫的瞳孔一缩,便又是抱拳道。
“去办差吧。”
朱棡摆了摆手,这名锦衣卫方才退下。
“这还真是一个大好时机,正愁没有机会对淮西士绅动手。”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朱棡又是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朱标道。
“李恒,传旨锦衣卫,彻查淮南以西的所有地区,就以国法为先,一个都不要饶过。”
“若有不服者,锦衣卫可当机立断,以枉法罪论处,杀。”
“还有告诉胡维庸,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推行的同时,也让他好好查一查浙东,士绅豪强、朝廷官吏相互勾结,贪赃枉法的罪证。”
朱标当即就是看向李恒,沉声道。
这要是还不明白朱棡的意思,那他就枉为兄长了。
此件事,虽然只是出自于凤阳,但如此巨大的案子,也足以引起朝廷震动,致使皇帝震怒。
所以想要平息,哪有这么容易?
若不血流成河,加以警示震慑,又怎么能让他们明白,大明整顿朝纲之决心。
还有就是朱标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再让胡惟庸陷得更深一点,直至他无路可退。
“遵旨。”
李恒躬了躬身,便是退出了御书房。
“你想将这把火烧到胡惟庸的身上?”
李恒退下以后,朱棡方才有些玩味的笑道。
“如此大好时机,又可以狠狠打压一波士绅豪强,还有贪赃枉法之官吏。”
“但若只是为了拍蚊子,岂不是本末倒置?”
“而既然胡惟庸多与官员勾结,那他是断臂求生,还是执意保全,都在他一念之间。”
“可不管是断臂求生,还是执意保全,他都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朱标的脸上又是露出笑容道。
若是断臂求生,胡惟庸必然与这些官吏离心离德,有朝一日爆发,胡惟庸只有死。
可若是执意保全,整个浙东难道都是好人,就没有一个坏人,所以欺瞒朝廷,也还是死。
这就相当于给胡惟庸挖了一个大坑,而且还是不得不为的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