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晋王殿下,翰林院学士宋承旨,求见两位殿下。”
就在朱棡准备前往早朝之时,门口的太子内官李恒急匆匆的走进御书房,便是看向朱棡与朱标躬身道。
翰林院学士承旨,就是宋濂的官职,位列朝廷正五品臣子。
官位算不上大,但名声却是最响。
毕竟是浙东四夫子。
对此,朱棡与朱标先是对视一眼后,朱标方才沉吟道:“请宋承旨进御书房。”
“今日暂且停朝,午时在入朝吧。”
朱棡也是看向李恒,轻声吩咐道。
“宋夫子这是想干什么?”
“想要避开早朝,还是想私下里为刘伯温求情?”
李恒躬身退出御书房后,朱标便是当即看向朱棡道。
“要是能占得住理,又何必此时来御书房?”
“估计是想为刘家求个恩典,毕竟岭南那边,只要去了,就是这一辈子都没有翻身的可能。”
“而老爷子的意思是给刘家一份差事,让他们可以谋以生路。”
“但暗意,也是在告诉我,只要不是被饿死,老爷子就算是对得起刘伯温的功劳了。”
“可刘家所犯之事,于国难容,所以必须严惩,终其一生,也不可再入朝为官,也会受到当地严苛管辖。”
朱棡倒是直接摇了摇头道。
宋濂也是顾及着自己与刘伯温的交情,所以才没想到这件事扯上朝堂。
而是想私下里求个情,希望可以看在他宋濂的面子上,还有刘伯温劳苦功高的份上,能够网开一面。
从而放过刘家,给他们一线生机。
毕竟长子刘涟已经伏诛,又何必对刘家赶尽杀绝。
况且这对于皇室,对于大明,不过是政治上的一场角逐,还未曾上升到你死我活的斗争。
再者群臣之间的斗争,永远都不会停息,杀一个与杀百个,朝廷还是朝廷,臣子依旧是臣子。
缺口,永远都会有人补齐。
不管是贪官、清官、酷吏,污吏,他们都会趋之若鹜,拼命的向上爬。
这就是铁与血的规则,也是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
朝廷,也是丛林。
无人可避。
“老臣拜见太子殿下,拜见晋王殿下,殿下千岁。”
说话间,宋濂也是踏进了御书房,便是看向朱棡与朱标,躬身行礼道。
“先生,您就不必多礼了。”
朱标连忙上前,但是扶住了宋濂,方才轻声笑道。
“你是皇兄师长,自然也是孤的长辈,不必如此。”
朱棡则是轻轻的摆了摆手,但也是微微起身,以示尊重。
好歹宋濂也是大儒,那即便是迂腐顽固,但也从不逾越礼法,那便就要给其三分薄面。
“先生,今日所来何事?”
众人落座以后,朱标方才看向宋濂轻声问道。
“殿下,老臣今日可能有僭越之嫌,若有罪,老臣一肩承担。”
宋濂的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之色,便是看向朱标拱手道。
“未入奉天殿,若在御书房,就算是情有可原,孤不会怪您。”
“但若是为刘伯温之事而来,孤说了不算。”
“因为此事,乃是陛下所定,更是晋王所执行。”
“所以不管是为人子女,还是为人臣子,孤这个太子,都不能插手。”
面对宋濂的开口,朱标也是想都没想,便是道。
而且不愧是一国之太子,话说的绝对有水平,不仅给足了自己的老师面子,也将自己从这件事中完全抽开。
那就是说明,师生情固然是师生情,但与国之大义,朱标只能袖手旁观,两不相帮。
所以今日前来,宋濂完全是无作用功,倒不如回去,还能保全最后一丝体面。
“殿下,刘伯温已死,又何必折辱于他?”
“而且近乎二十年来的君臣之情,老臣怎么都不相信,刘伯温会选择欺瞒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