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囚车高度都不超过一米,因此犯人在里面只能跪着,头和双手则被枷在外边。
时间长了,两条腿就废了。
尽管现在方克勤和郑克元依然能够行走自如,但是很明显可以看得出,两人的双腿都开始略有弯曲了。
“冯诚,给方、郑两位先生,拿两个凳子过来。”
正准备躬身行礼的方克勤,连忙开口说道:“罪臣有负圣恩,实在是当不起晋王殿下的这番厚爱啊。”
朱棡笑着摆了摆手,“孤王听闻方先生是个有抱负的书生,参加元朝科举考试时,在策论中谈论元廷的政治得失。
因此被主考官压制,没有被录用。
之后您便与那些怀抱利器而郁郁不得志的古代书生一样,开始了纵情山水的生活。
如果不是因为教书太好导致名声在外”,也不会被迫成为济宁知府了。”
这边朱棡话音刚落,方克勤立刻就从凳子上,滑跪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圣天子坐朝,自然是万民归心。
罪臣完全是顺应天命为朝廷效力,绝对没有任何人逼迫!”
在看到朱棡投过来的眼神之后,冯诚迅速找到近前,将方克勤扶了起来。
“方先生不必紧张,孤王叫二位过来,只是为了解你们心中的想法。
况且想要求见孤王,也是两位先生主动提出来的。
有什么事情不妨拿到桌面上说,坦诚交流总比相互猜忌要更好一些。”
在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一直没有开口的郑克元,率先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罪臣有个弟弟,因为写长文劝诫不要以‘空印’为罪,最终招来杀身之祸。
如今罪臣自知难逃一死,恳求晋王殿下为郑家留下一支香火。”
朱棡上下打量了一番郑克元,“孤王记得郑先生在任期内,纠弹了不少贪官污吏,其中还包括了朱桓的重大集体贪污案。”
陷入回忆之中的郑克元,一脸感慨的说道:“定远知县朱恒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公然滥收捐税、为非作歹。
甚至他还命人在民间寻找美貌女子,供自己玩乐。
罪臣因为据理力争想要将朱恒绳之以法,却不料触怒了陛下。
如果不是太子殿下援引唐太宗纳魏征谏的典故为罪臣求情,恐怕这颗大好头颅早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