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听到的说法,说是这狄菁早上入了禁卫,却因为他的出身既不是勋贵也不是官宦,脸上还有刺青,所以被人排挤了,安排了十天的夜间巡逻。
量他也不能翻起什么浪。
寒冬里的夜,冰冷刺骨,谁也不愿意出去巡逻。
可,下午的时候就有宫里赐下了一条普通的兔皮围脖,是皇后娘娘殿里的小内官给他送来了。
结果,傍晚狄菁准备去上岗的时候,却被自己的顶头上司拉去喝酒,派了别人去。
狄菁不是个傻的,宫里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给他这个无名小卒赐东西。
一番请客打听,狄菁才知道是因为自己出身勇毅侯亲兵,而皇后曹家正是和勇毅侯家的主母孙氏的娘家交好。
他认为是托了孙氏的福,所以特来拜谢。
说是自家母亲隔着屏风,享受着自家两个儿媳妇崇拜的目光,她笑而不语的接受了狄菁的跪拜。
“狄校尉,回到队里,也要念着顶了伱夜班的同僚的付出!”
听到孙氏叮嘱的话语,那狄菁一愣,再次躬身拜谢。
待狄菁告辞的时候,被赏了不少的好东西。
(当然徐家人不知道的是,回到禁卫后,狄菁主动去替了那个前几日帮他上夜岗,名叫张怀策的同袍的夜班。)
以上这些,都是现在闲着没事来徐载靖院子里玩的二姐安梅的转述。
看着徐载靖穿上了大氅,一旁的安梅道:“小五,你要出去?”
“姐,你要是没什么事,我要做课业了。”
“那你穿这么厚干嘛?”
徐载靖打开了书房的房门,感受着里面的冷意,安梅对着徐载靖撇了撇嘴道:“小五,你那里还有没有那种可人儿的狸奴图案?”
“姐,你要干什么用?”
“英国公府的五妹妹,要在她的马儿的鞍鞯垫子上绣个与众不同的狸奴图案,可是找不到与众不同的,这不找到我这儿了。”
“有什么好处么?”
“你跟姐姐要好处?”
“那弟弟心中没有图案。”
说着徐载靖就要朝书房走去。
“有!姐去给你定个犀牛角的扳指!”
“嘶!灵感来了,青草,快!让我姐姐立下字据,不然灵感就要跑了!”
半刻钟后,徐安梅手里拿着两张纸,满意的离开了徐载靖的院子。
宜春巷,
巷子里有几家人,乃是汴京年画、彩灯笼、桃符制得最好的。
这些东西,你在摊子上是买不到的,因为这些好东西都被汴京积年的勋贵官宦人家的管事给早早的预定了。
这样的边边角角东西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儿,
在有心人眼里也是彰显府邸底蕴的。
所以,哪怕是离得远,也有人家来定。
这些日子,到了年底,便有不少汴京城里的女使被差遣来到这里拿东西。
刚到未时(下午一点后)
在这宜春巷的深处,
一处小院儿,
杨落幽站在院子门口:
“有劳。”
“辛苦。”
“明日再来。”
说着话,她把手里一串串的铜钱放到了乐师们的手里,离去的乐师大多是年老色衰的,接过钱后纷纷躬身一礼,口中称谢。
待人走完,杨落幽看着院子里的小姑娘微微一笑。
“走吧,咱们去潘楼。”
这几日,有祝庆虎这个汴京子爵和潘楼打了招呼,店小二帮她解围的时候,也能说她是祝子爵看重的了。
祝庆虎不是什么遮奢人物,
但是在那些员外商人眼中,还是有些威慑的。
虽然依然没有多少人听她弹曲儿,但是让她少了许多麻烦。
因为这位行首的曲子是一首多乐器的合奏。所以祝庆虎还给了她些银钱,希望能尽快听到她谱写的《陷阵曲》。
待杨落幽抱着琵琶和小姑娘出了门,回身锁院门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
“杨娘子,你这是要去潘楼?”
杨落幽赶忙回身,看清了来人她行了一礼后道:“见过祝子爵。是,奴正是要去。”
“那,一起走吧。”
说着,祝庆虎从马背上下来,牵着马和杨落幽朝巷子外走去。
走了几步,祝庆虎看着亦步亦趋的小女孩儿笑了笑道:“小稚月,来,我抱你到马背上。”
小姑娘听到此话,一脸向往的看着杨落幽。
“这,这如何使得。”
“杨娘子,只是听说了我和父亲的事,您便作下曲子,如此高义,我让您爱徒坐一下马儿又有何妨?”
杨落幽看着自家懂事的徒儿,还有她眼睛里少有的恳求神色,杨落幽笑着点了点头。
小姑娘赶忙绕道祝庆虎身边,然后被他一把抱上了马背。
“杨娘子,关于那场遭遇战,我那日忘记和你说一个人,他叫刘小.”
说着话,三人一马走着,渐渐的走到离巷子口了不过几十丈远的地方,
这里正好是那几家作彩灯年画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