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时候,赵氏闻讯赶来,在得了姜清远的眼神示意后,赵氏也劝道:“沈南枝那个孽障迟早会害了我们姜家,你还在犹豫什么?你若一日不跟她断绝父女关系,清远就一日不能挺直了腰杆作为这个家的真正继承人,你都不知道,她今日又来闹了一场!”
闻言,姜时宴皱眉,用眼神询问姜清远。
姜清远连忙添油加醋地将今日沈南枝过来的情形说了一番。
赵氏还不忘煽风点火:“她根本就没将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像这样的事情,以后肯定还会发生,我们根本奈何不了她,总不能一辈子受她欺压,以后清远还要娶妻,万一这孽障想起来就过来闹上一回,以后还有谁敢嫁过来?断亲都还便宜了她,我恨不得打死她!生了这样的孽障简直就是家门不幸!”
说到这里,赵氏又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要我说,当初就不该攀镇国公府这门亲事,这千金大小姐咱们娶不起!这么多年菩萨一样供着,没落到好不说,如今,生下的这个小孽障也眼高于顶,压根没将咱们放在眼里,要是当初听我的……”
还没等赵氏说完,姜时宴脸色一沉,当即打断:“母亲,慎言。”
朝中的事情已经够让他心烦了,后宅还不安宁,姜时宴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此事我会考虑。”
话音才落,赵氏冷哼一声,呵斥道:“还考虑什么?你真要等她把我活活气死了,你才能下决心?难不成,还以为镇国公府或者镇北王府以后能帮衬你一二?你看那小孽障如今那趾高气昂对咱们恨之入骨的模样,怎么可能!”
“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了,那小孽障和我,你只能选一个,不然的话,我就这就让人收拾东西,我回老家种地去!”
说着,赵氏唰的一下,就要起身往外走,可因为起得太急,再加上又急火攻心,这一下竟直接晕倒了下去。
原本姜时宴第一反应,以为她是在故意做戏吓唬他,可再细看过去,才发现赵氏的脸色已然不对劲。
“母亲!”
姜时宴连忙上前去搀扶,却还是迟了一步,眼睁睁看着赵氏一脑袋磕在了桌角,人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人事不省。
“快叫大夫!”
姜时宴和姜清远皆是脸色大变,两人忙不迭地将赵氏抬了起来,又叫了丫鬟去请了大夫,等一番折腾下来,赵氏虽然勉强醒来,却偏瘫了。
她左半边身子压根儿动弹不得,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她将一切都归罪在沈南枝的头上,所以,一醒来就死死的盯着姜时宴,嘴里含含糊糊的一直在叫着,那只勉强能抬的右手也使劲地指着镇国公府的方向。
姜时宴知道,她这是还在继续骂沈南枝孽障。
看到这一幕,姜时宴再不迟疑,当即写了断亲文书,并亲自跑了一趟京兆尹。
当追风将这些消息一字不落地带回来的时候,沈南枝正在看之前陆翩翩给她写的方子。
听到这些,她内心并无半点儿波澜,只淡淡应了一句:“也好,倒是省得我再费心思了。”
说她薄情,说她冷漠也好,赵氏的生死都不会叫沈南枝生出半点儿波澜。
自得知赵氏和姜时宴合谋给她阿娘下药的那一刻起,沈南枝跟姜家就已经亲缘尽断。
现在只等着姜时宴将断亲文书送过来就好了。
等追风走了,沈南枝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陆翩翩的狗爬字上。
究竟是谁会掳走陆翩翩?
她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又无个人恩怨,又无身份背景,不过一身医术倒是有可能被人觊觎。
念及此,沈南枝脑子里灵光一现,突然想起来一个人来。
谢家,谢四姑娘。
因为除了沈家人,知道陆翩翩精通医术的人不多。
沈南枝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陆翩翩唯一的一次在人前展露医术,是在福云楼救谢四姑娘那一回。
寻常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还是陆翩翩出手保住了谢四姑娘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