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沈南枝也是顺庆帝的准儿媳。
被姜时宴这样当众以不孝的名义指责,若传出去了,那就是沈南枝身上难以摘掉的污点,有损皇家颜面。
他主动问起沈南枝缘由,给了沈南枝开口辩解的机会,并且直接冷眼打住了姜时宴的话,就已经能叫人看出苗头。
姜时宴原本也是个机灵且会察言观色的,但偏偏这时候已经被沈南枝和叶坤山给气得几乎失了理智,没看到这里面的门道。
他气得心口疼,可偏偏因为顺庆帝的警告在先,他甚至都不能开口辩解,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南枝“颠倒黑白”。
这个时候,顺庆帝开口道:“朕之前也有所耳闻,倒也不必再去姜家查证了,姜家人还能不维护自己人?既然姜家跟你没有亲缘,就此断了也罢,以后莫要再以此生出事端。”
顺庆帝一开口,就给这件事看来了个定论,姜时宴和姜清远百口莫辩,在顺庆帝的威慑下,也不敢辩。
尤其是最后那句话,分明是顺庆帝说给姜时宴听的。
在场众人各个都是人精,哪里听不出顺庆帝的意思,当即就有人顺着顺庆帝的话捧哏:“皇上此言极是,微臣瞧着叶大人虽然行事没个章法,但就如沈姑娘所言,他也是热心肠,还请皇上不要降罪,而且沈姑娘也是无辜被姜大人迁怒,还望皇上明鉴。”
一时间,四下都是为沈南枝和叶坤山说情的人,越发叫姜家父子颜面扫地。
顺庆帝点了点头:“既如此,朕也没什么可追究的,此事就此打住,也该起程出发了,莫要耽误了时辰。”
众人连忙领命。
这时候,从宫里头赶过来的銮驾以及宫妃皇子公主们,这会儿也出了城门。
顺庆帝提步上了龙辇,走出了两步,又转头看了一眼沈南枝:“日后若有人再纠缠,你只管来找朕,不管你是老国公的孙女,还是老三准媳妇儿,朕都会给你做主,不让你被人欺负了去。”
沈南枝连忙躬身道:“谢皇上。”
顺庆帝点了点头,这才移驾去了前面。
他的话,沈南枝当然不会当真,那不是说给她听的,那是说给这些朝臣,说给天下人听的。
让人知道他没有怠慢镇国公府,还一心护着功勋子女,是为了他的名声。
不过,有这句话确实也能给沈南枝带来许多好处。
就比如,眼前的姜时宴和姜清远父子,哪怕对她恨之入骨,经过了此番,也再不敢在人前对她有所指责。
顺庆帝都盖棺定论的事情,她们再出来跳脚,那就等于是在打顺庆帝的脸,有的是人会参他们一本。
“哎呀!沈丫头!”
沈南枝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叶坤山声如洪钟道:“这才半月不见,怎的越长越水灵了!跟你比起来,我们家青菀就像是个深山里挖煤出来的烧火丫头。”
叶青菀:“……”
看热闹的人群虽然都散开并陆续回到自家的马车上,但几乎都竖起了耳朵听这边的动静。
叶坤山这一嗓子,当即引来不少人转头去看站在沈南枝身边的叶青菀。
叶青菀恼得不行,忍不住跺脚道:“你还是不是我爹!我这么黑还不是因为你黑!你以为我想当个烧火丫头!”
其实叶青菀也算不上黑,而且灵动娇俏,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是因为沈南枝太白了,才会衬着她有点儿黑,但也没有叶坤山说的那么夸张的地步。
而且,最关键是,今日的叶青菀脸上都还蒙着面纱,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哪里能看得出同沈南枝的对比呢。
叶坤山分明就是故意的。
叶青菀气得磨牙。
见状,叶坤山哈哈大笑道:“那我年轻时候还白着呢,我这是在军中晒黑的,你呢?你这打小就黑得跟个羊屎蛋子似的,还不是随了你娘。”
叶青菀:“……”
实在忍无可忍,叶青菀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叶坤山,你要是不想你女儿当一辈子姑子,你就扯着嗓子往外瞎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