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没能克制住贪欲,自语道:“还是试探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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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早朝散后,朱厚熜便摆驾去了东华门。
国师殿。
朱厚熜等了又等,直到辰时末,才等来啃着包子晃晃悠悠走来的李青。
“呦,早啊!”
朱厚熜嘴角抽搐半晌,“是挺早的。”
朕天不亮就起了,这会儿早朝都散了多久了,你才来?还有脸说早?
这话不好说出来,朱厚熜便也更郁闷了,闷闷道:“先生如若能早来些,朕可以让人定时送御膳来。”
“我起不来,也不想让朝廷破费。”李青大言不惭的说,“街上的早饭好吃不贵,皇上若有心,报销餐补便是。”
这一段话,朱厚熜也就信了‘我起不来’。
“先生请坐,朕有事与你商议。”
“哎,好。”李青笑眯眯在他对面坐了,洗耳恭听。
小皇帝难得爽快干脆,他自然要给予正向回馈。
然,
朱厚熜一开口,他脸上的笑意便凝固了。
“先生,金陵李家如今是越来越强了。”朱厚熜偏着头,语气轻描淡写,悄悄观察李青神色……
李青愣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
“我还以为皇上是说学院的事儿呢。”
“这个朕已在准备了。”朱厚熜干笑道,“对金陵李家,先生怎么看?”
接着,又连忙补充说:“金陵李家从来都是足额交税,前些年,更是一多半商品都拿来供应朝廷出海西方诸国,贡献不可谓不大,建国公半生奉献给了大明水师,功勋之卓著,仅次于一些开国老将军,朕都清楚明白……”
一口气说了诸多好话,朱厚熜这才旧调重弹,试探着说:
“真以为,一枝独秀固然不错,可百花齐放更好。先生以为如何?”
李青吃下最后一口包子,又端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龇了龇牙,道:“你在忌惮李家?”
“先生说笑了。”朱厚熜不自然笑笑,“朕只是单纯觉得……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为好。”
李青淡淡说:“我喜欢直来直往。”
朱厚熜面上一热,悻悻道:“当着明人不说暗话,不过……就事论事,还请先生心平气和,若觉朕说的不对,大可反驳。你我君臣畅所欲言,和和气气。”
对李家,与其说忌惮,不如说贪婪!
对李青,朱厚熜是真的忌惮。
故才打了一个又一个补丁,为的就是防止李青急眼。
见李青神色没有进一步恶化,朱厚熜这才进入正题:“权力过大,易出现尾大不掉,财富过大,亦是如此。朕非是不信任李家,而是……李家过于显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