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便拿手在怀里摸索。
“你这是做什么?”
“且等等,”
三郎怕三娘跑了,右手握住她的手不敢撒开,左手只能不得劲的从左怀衣服内衬艰难掏出一样东西来,摊开来看,原来是一面金镶玉的厌胜钱来。
三郎抓起三娘的手,将此物放在她的掌心。
这枚厌胜钱放在掌心,让她能感受到三郎的体温。
“这是?”
“这是母亲为我加持与开光的本命钱,包括叔父家,我们几个兄弟每人一枚,我这枚便是师父也是开赞祈福过的,你拿着,但有一日你若是因我受气,便把这钱摔了,这钱摔了我也一定死了。”
“瞎说什么胡话,谁要你的命,”
三娘急忙往回送。
“你若是不信我,当下便摔了他,”
三郎不去接,这钱那是羊脂玉内孔镶金,玉面錾了金字,天长日久的缠了丝绦,系在内衣上的,已经颇为光滑,丝绦又被他拽了去,因此这一递,而三郎又一退,厌胜钱便滚落到地上。
还不等三郎反应,三娘啊呀一声,便赶紧往地上去捡,也顾不得庖舍地面油污,只管跪下来忙将厌胜钱捡了起来,拿着袖子仔细擦拭,也幸亏庖舍地面这些污渍起了缓冲,半分损耗也是没有,这才让她放下心来,把这厌胜钱捂在胸口。
俄而才反应过来,杏目圆睁,一拳砸在三郎胸口,
“作死的蛮子,这等要命的宝贝,若是这么损坏了怎么办?”
一拳一拳砸来,力道倒是越来越轻,三郎最后轻挽三娘的双臂,将她揽了起来,
“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莫要伤了自己身子,”
三郎看着梨花带雨的三娘,只是看得痴了,哪里还有什么憨态,只是轻柔的扶着她坐下,低声细语,嘘寒问暖,只怕姑娘厌了自己。
三娘从腰间荷包内取了一条细绳来,自己的把这厌胜钱系紧了,然后拿起三郎的右手放在他手里,说道,
“既然你不要,那便给我带上吧,只是真若是给了我,我可就不再还给你了。”
这话如同仙音一般,三郎只觉得腿脚都不是自己的了,仙仙欲飘的差点瘫软了,也顾不得说话,只是忙不迭的点头。
于是,三娘便侧过身子,让三郎给她戴在脖子上。
看着三娘露出来那修长且白皙的脖颈,三郎只觉得口舌发干,用舌头紧叩牙关也没生出唾沫来,这脖颈光滑而细腻,便是世上最好的白瓷也比不得这般雅致,娇嫩而纤柔,手中这羊脂玉也因此显得黯淡无光。三郎的手并不笨拙,善于用刀剑以及短兵器的手又怎么会笨拙,此时他只觉得时间已经停止,天地别无他物,唯有自己的手不由自主的轻柔、缓慢而细致的将这细绳打成了一个鸳鸯和合结来,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打这个结,就是这么自然而然,就是这么缘分天成。
三娘转过了身,此时他二人已经是紧紧挨着坐着,如此便是面对面不过是一尺罢了,二人相视片刻,倒是都觉得脸皮炽热,才匆忙把彼此眼神错开,三郎左手拉着三娘的右手,二人也不说话,就这么的享受岁月静好。
半晌,三娘率先开口,总要说点什么吧,否则姑娘尴尬的都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的事?”
“想问来着,就是一直不敢问。”
“一直不敢问?”
“嗯,怕你打我。”
“怕我打你,那你还来招惹我。”
“想到后来,就怕以后你不打了我了。”
“呸,贱皮子。”
“三娘,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怎么,想要本小娘子答应以后不动手打你了?”
“那倒不是。”
“那样怎样,吞吞吐吐的,你可莫学那些酸书生,软汉子。”
“我是想说,以后你可不许打别的男子了,只许打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