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已经全黑了下来,黑沉沉的夜里仿佛潜藏着凶猛危险的野兽。
“我今夜并未见过仿翠姑娘”,霍云川对她说,“姑娘也没有见过我。”
“明白。”
仿翠点了点头,侧身让开,霍云川于是坦然出了门,不再看她一眼。
仿翠望着他沉稳的步伐,看着挺拔但略带清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深夜里,她关上了门,重新捡起地上的蒲扇,继续守着她的汤水。
她不知道大小姐还会不会回来,但是,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早就想要做的事情。
她看着泥炉当中燃着的火光,情不自禁露出了一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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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四方戒律堂当中,白榆悠悠在桌边烹茶,坐在侧边不起眼的位置上与靳明烟一起打量着众人。
正中的位置气氛有些莫名尴尬,始作俑者靳明烟不但没觉得惭愧,反倒一脸骄傲。
现任戒律堂首座是原本的副座、沧澜剑派的长老付东流,他坐在那里一脸严肃,留着很长的白胡子,一头半黑半白斑驳的长发,看起来一副生性不爱笑的冷面老头子模样。
他此刻怨气冲天地看着靳明烟的方向,明显这眼前的局势都是她招回来的。
但他又不能表现的非常明显,因为他的对面坐着的三人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一位是天工坊的三坊主宋凝湘,她鬓边已经有了些许银丝,但依然看起来富态华贵,所穿所戴都无一不精致,打扮的如同一位名门贵妇。
宋湘凝旁边是安阳家的家主安阳峻,他的年纪看来跟宋湘凝相仿,穿着也是披金戴银的富贵相,不过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富商的富态,尤其是油亮的头发和微微挺起的肚子,怎么看都透着些许油腻。
靳明烟一想到安阳薇讲的那些凄惨的经历,就对面前这个安阳峻充满了鄙夷,从头到尾没拿正眼看他,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