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底下的官员皆是变了脸色。
“听旨。”
“陛下——陛下啊——”
装模作样的哭倒了一片。
再看李之仪穿的衣袍,那份遗诏是什么成份,便也一目了然了。
外有禁卫军,城中有京畿卫,慕容信这是想强行坐实李之仪的储君之位。
待国丧之后太女登基,则一切顺理成章。
慕容信展开圣诏,朗声念道,“孤嫡长女李之仪,为宗室首嗣,天意所属,民心所向,孤甚慰之。”
“兹恪遵令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女,位居东宫,分理庶政,抚军监国。”
李之仪跪地,手平举过头顶领旨,“臣女李之仪,必当竭力,绝不负母皇众望。”
宫侍高声道,“跪。”
除了慕容党跪得干脆外,其余那些对遗诏真假还有疑虑的臣子,在跪与不跪之间选择了与。
楚玉率先站了出来,冷静地质问,“慕容阁老手中的遗诏上,可有传国玉玺亲章?”
那自然是没有的。
李之仪肉眼可见的慌乱了一瞬,正想发作,却被慕容信眼神制止。
她看向楚玉,“怎么,楚大人是对遗诏真伪有疑?”
楚玉道,“立储关乎社稷百姓,臣未得陛下亲诏,如今仅凭阁老一家之言,太过草率,自然想再确认一二。”
她拂手行礼,举止似有退路,语气却是硬杠。
“若是这遗诏上有传国玉玺,那大殿下自然是当之无愧的新皇,臣自肝脑涂地,唯有效忠。
可若是没有——”
楚玉噤了声,眸色犀利。
“放肆!”
殿门外传来一声怒叱。
众人转头看去,立马跪地。
穿着华服的慕容荷走了进来,愤懑地伸手指着楚玉。
“本宫乃是当朝君后,仪儿乃是中宫嫡出的长子,她即位,陛下亲封,天命所归,四海臣服,无有不从,你怎还有胆置喙!”
顾凉沉默地站在殿中,冷眼旁观。
看见雍容华贵的君后也入了局,才轻缓地勾起唇角。
至此。
今夜想要搭台唱戏的人,才总算是来齐了。
她冷下眼眸,身形笔挺的朝着殿前走去。
“臣有异议。”
君后的气息还没平复,就见顾凉举着一个鎏金梅花纹香盒朝他走来。
他顿感不妙。
这个描金盒,乃是陛下珍藏,他时常见到陛下于闲时把玩,还亲自刻上了一朵梅花。
如此珍贵之物,怎么会在她手里?
“臣顾凉,于昨日,也收到了一份陛下亲诏,不知阁老手中那份,是真,还是假?”
慕容信猛然瞪向她。
“竖子,你什么品级,此处焉有你说话的份?”
“来人!”
慕容信指着顾凉,“赶紧把这乱放厥词的人拖下去,重重地打。”
顾凉冷淡道,“阁老有什么权利处置本官?”
“伪造圣谕,该株连九族,即便是你母亲顾真,本阁老也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