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说他在南通、温州和鹏城开的工厂,这种情况就很少发生。不过在其他地方,二狗说这种情况还挺普遍。并不是他们县独创。
珍珍也是生意人,比她懂得多,“不止北方,咱们这边也有。”
发生这种情况去举报,除非自己不想干了,否则以后就是数不清的麻烦。
张秀花叹了口气,“还是要打点好。像咱们做吃食生意,一次整改,顾客就会怀疑咱们的产品有问题,不敢再来了。”
珍珍颔首。
张秀花跟珍珍闲聊几句,就回了住处。
这么晚了,屋里居然有人,张秀花走进屋,发现是继东,她笑道,“你工作不忙吗?”
继东叹了口气,“研发遭遇困境,我出来透透气。”
他捏着手腕,似乎在想事情。
张秀花坐到他对面,“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继东挣扎再三还是告诉她实情,“二狗生意遇麻烦了。”
张秀花微微一惊,“什么麻烦?”
“华东从五月就一直下暴雨,直到现在还是如此,听说上周水库的水满了,发洪水,许多农田被淹了。二狗的工厂地势有点低,雨水灌进工厂,进了仓库,进的粮食受潮发霉,方便面运不出去,也都坏了。啤酒也差不多情况。损失近两百万。”继东叹气,“他找我借钱周转,但是我只能凑到三十万。”
张秀花怎么也没想到事态会如此严重。
1991年华东发洪水?!她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人们对于自己没经历的事情,大多记得并不牢靠,反过来,没经历过的事情,忘得就特别快。
1991年,她那段时间进厂,在厂里加班,一天上十几个小时的班,在厂里,消息很闭塞。等她知道华东发大水,已经是好几个月后。但那时一切都已经恢复平静。而且刚好面临苏联解体,工厂倒闭,她丢了工作,许大勇却催命似地朝她要钱。她对苏联解体这事更为深刻,所以她忘了这一年的华东会发大水。
“他缺钱怎么没打电话给我?”张秀花问完就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还用问嘛,啤酒厂的欠款还没还完呢。糖厂才刚刚恢复生产,她上哪凑钱?
张秀花问继东,“你借给二狗三十万,他说够吗?”
继东面容沉静,叹了口气摇头,“他说南通那边的设备也被水泡过,有可能无法使用。”
张秀花头疼,这时候的设备好多不防水的。哎,也别说现在了,就是2005年的设备也照样不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