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17日 星期五 晴 札幌市 札幌电视塔附近
“德川信义,我觉得你有义务解释一下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列车上的厕所人满了,因为我憋不住,所以就下了火车,去了车站的厕所,等我出来的时候火车就已经开走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一家装潢奢华的现代式酒店的客房内,德川家的家主德川山卉正在用一种严厉的语气责骂着德川信义,信义有些心烦,他好不容易来札幌一趟,应该去手稻山或者动物园换换心情……信义自诩是个很喜欢小动物的人,还记得小的时候,他自己偷偷去宠物交易市场买了一只可爱的豚鼠当做宠物,那只豚鼠身上有黑、白、棕三种颜色,远远望去就好像是一个会行走的马铃薯,他把这只豚鼠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可最后,这位好朋友终于还是离自己而去了。
理由很简单,家里不允许养宠物——要是母亲还活着,她肯定会为自己辩护;可是母亲在信义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他只能凭借其他母亲爱护孩子的行为方式,幻想着自己的母亲肯定也会做类似的事情,无论是从电视机或者小说中获取的知识,他竟然在年幼的脑海中真的“构筑”出了一个想象中的母亲,人脑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只可惜,抽象的母亲无法取代具体的母亲,那只豚鼠被带离家中后,似乎是被送给了父亲一个搞物流的朋友;自那以后,信义无数次的幻想某天打开家门时,能够看到好伙伴一蹦一跳的回到自己身边……
“那列火车在车站停留了十五分钟,你十五分钟上不完厕所?你是不是有肠胃病啊?回头我让家里的私人医生给你开点药。”
“不必了,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我上厕所久一点也没什么问题吧?”
信义不耐烦的回答道,除了不满父亲这种毫无由头的说辞,令他感到烦躁的,是自己冲出火车站后,到处都没有找到那个女孩的踪影。不知道为什么,信义总觉得那个女孩就是自己初高中时见到的那个……无论是面容还是走路的方式,都实在是太像了。
也许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呢?他不知道。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作为“工具”完成联姻……日本知名的德川家族和一个黑道的结合,想想看还真是颇具有讽刺意味。下田寺现在应该还在东京吧……他在干什么呢?是在继续抓捕那个灵魂奥术师么?还是作为执行官和合众国奥术师协会进行谈判?虽然那个家伙嘴上没事……但肯定会对自己联姻的事情在意的吧。
“信义,你干嘛去?”
“出去透透气,待在屋里你也不嫌闷……”
“别出酒店啊,还有两个小时晚宴就要开始了,到时候记得换上羽织,以展现出我们德川家的礼仪——到时候见了人家小姑娘可不要表现出什么不绅士的地方。”
信义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出房间后,一个人冲到了酒店的楼顶。札幌这座城市几乎都没有什么高楼,因此在这里几乎能够一览城市的风景,这座城市的街道与布局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棋盘,在保持着绝对的棱次感的同时,又显得十分冷峻——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这里是北海道,寒冷可以说是这里的另一个代名词。
似乎是感到有些郁闷的缘故,信义从腰间拿出一包香烟,用雷元素擦出小小的火星后点燃香烟送入嘴里,深吸一口后,白色的雾气伴随着尼古丁呼出,和远处的山峦交相辉映,就像是那些精美的浮世绘。望着这样的风景,他整个人靠在栏杆上,试图让脑袋冷静下来。
看来自己这回是逃不掉了,和一个连见面都没有见过面的人相亲、结婚什么的……在这之前信义连想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之所以选择大学去中国留学,是想要逃离这种被看不见的手束缚的人生,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怎么躲都躲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