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声音婉转悠扬,又着丝丝柔意,似二月春风,拂面而来。
蔺契颔首,一路上笑得柔和,越过大堂杂乱的人群,直上二楼包厢,宽敞的包厢里点着香,门一推开便扑鼻而来,直叫人闻了心旷神怡。
这么个美人儿忙前忙后,上了茶水又送了点心,新月饭店的服务一如既往地贴心,蔺契轻笑着喊了句,“谢了。”
正退到门口的美人儿顿了顿,笑着弯腰离开,蔺契坐到黄花梨的椅子上,取过茶水,抿了一口,“凤凰水仙。”
声音听不去喜怒,但只这一口,茶直到冷了都不再动过。
闲着无聊取过来品目单,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静静等待拍卖会正式开始,不多时,听闻一楼躁动,且声响越来越大,怕是要打起来的样子,蔺契便起身到廊桥前看戏。
戏已至末尾,楼下双方对峙,直到新月饭店的人从楼上下来才打破僵局。
“吴三省如果知道,谁在背后嚼他舌根子,那这个人的舌头怕是保不住了。”
蔺契只听到这一句话,默默出神地想,吴三省怕是没有机会听到了,回神就和上楼的解雨臣对视上,从对方眼里毫不困难地看出了惊讶。
显然是没想到,消失了好几个月的自己会突然出现在新月饭店。
跟在解雨臣后面的是黑眼镜,他跟逛自家菜园子似地非常自如,如果忽视周围警惕又排斥地盯着他的目光的话,多半会让人以为这里是他家。
紧接着,吴邪他们也被人请上楼,没什么看头,蔺契便准备回去,转动的脚步突然顿住。
他的目光落到大门处的中年男人身上,三四十岁的中年人,高大又英俊,穿着中式唐装,儒雅成熟,像积年累月沉淀的酒,醇厚幽深。
眉眼却生得有些锋利,眼神如鹰,黑沉沉的目光转动,扫过堂里的人,轻飘飘但如有实质的重量最终落在蔺契身上。
两个人对视,蔺契身体有些僵硬,面色不显地,同唐装人客气疏离地点头后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
蔺契这时听见自己包厢的门被敲响,他走过去打开门把人迎进来。
“好久不见。”蔺契嗓音轻松且愉悦。
“是好久不见了。”解雨臣笑着回应,跟在蔺契身后走到椅子边坐下。
蔺契倒了杯热茶过去,解雨臣接过,“谢了。”
“客气。”他说着,就取过另一个茶杯,刚准备给黑眼镜也倒上一杯。
一回头才见这人早就一屁股坐在他之前坐过的椅子上,拿起冷却的茶猛灌一口,牛嚼牡丹,再好的茶以这种喝法多半也品不出什么名头来。
这个人果然到哪都不会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