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王......”红莲嗤笑一声,“他若是有这个胆子,我也不必被赐给你!”
“那便是韩非!”红莲话音刚落姬无夜便暴怒道,“他自认为是韩国的救世主……这小子,迟早有一天我要杀了他!”
“难道我就不能为我自己吗?”红莲厉声道,“我不想嫁给你,我是公主,不是你的战利品!我要嫁也嫁子房那样的青年才俊,而不是你这样一个半截入土的老朽之人!”
长久以来的惊惶与委屈,此时终于化作了生死不顾的实言。姬无夜是悬在韩国王室头上的剑刃,所有人皆要按照他的意愿,他以手中强大的兵力捏住了韩国的命脉,使得所有人唯唯诺诺,不敢怒,更不敢言,王室即使再笙歌夜舞都掩不住这股衰朽之气。只要此人还活着一日,红莲便认不出,她所在的竟仍然是她的国家!
她话一出口,白凤便料到了姬无夜定会暴怒。红莲本不该激怒他的,平和时的姬无夜不好对付,怒中的则更是火上浇油。然而......红莲抱了必死之心而来,满腹委屈,终要有一个发泄。
她的国,她的家,她心爱之人,她的命运,都被此人带向腐朽的绝境。
白凤开始不声不响地挪动自己的位置,极轻,也极小心——他不能仅等着姬无夜变化位置了,他必须冒险为自己换一个有利的位置。姬无夜此刻怒气攻心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他若想救下红莲,便不能顾自己的绝对安全了。
白凤身体紧贴着木梁一厘厘地挪动,后背磨过粗糙的木头有些火辣的疼痛……再等一下,等一下......只要再给他多一些时间,他便可以去搏一个两全的结果。
他极力所求的,不死不伤。
姬无夜脸上的肌肉已经因愤怒而有了微微的抽搐,手握着刀柄,也绷出了青筋。红莲伏在地上,没有丝毫的低贱,反而像真正的王室一样,高傲,挑衅,看他不过是在看一个臣子。无论位置如何,她永远是公主,他永远是下臣。
这种血脉里的高贵,他篡夺不来。
“你真是......”红莲冷笑道,“傲慢,而又愚蠢!”
傲慢,而又愚蠢。
这句话,仿佛引爆姬无夜暴怒的最后一颗火星,一发而不可收拾。
白凤心头一跳,猛的预料到接下来的情势也许谁都无法控制。姬无夜对红莲不曾下狠手是因为她是公主,然而......她也仅仅是一个公主。白凤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看到了某种未知一般加速流动起来,仿佛渐渐沸腾,要冲出经脉。心底无声蔓延的惊惶和不安愈加弥漫,直到填满整个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