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弟子口鼻上或多或少染了血,外围有不少弟子萎顿在地,捂着胸口说不出话。
呼喝声渐近,沈止罹胸口好似压了块巨石,让他呼吸沉重。
起落间,沈止罹同滕云越一道站在一棵古树上,看向下方战场。
“衍灵门。”
滕云越目光凝在林中翻飞起落的衣摆上,鹤纹上沾了血迹,勉强看得清楚。
沈止罹目移,瞟了一眼同古树对抗的弟子们,又将注意力放在古树上。
古树粗壮挺拔,安稳无比的竖在那,周身却疾射出数百道剑光,硬生生压的那群弟子不得近身。
沈止罹眯眯眼,心头一动,放出神识打探。
古树遮天蔽日,不知活了多久,树干粗壮无比,一个修士被四散的剑光砍到胳膊,手中的长枪顿时落地,他反应极快的矮身翻滚,躲开擦着头皮砍过的剑光,滚出战圈,连长枪都来不及捡起。
沈止罹目光一沉,只见那地上骤然冒出带着泥土的树根,将那个艰难滚远的修士双腿束缚,那修士也反应极快地掐诀,还未等他的手诀掐完,剑光下落,穿透那人心口,将他定在地上。
轻飘飘解决一人,捆住那人双腿的树根攀上他被剑光穿透的心口,将他带着灵气的血肉吸食殆尽,不过片刻,方才还生龙活虎的修士如今只剩一张干瘪的皮躺在地上。
吸食了血肉的树根心满意足地埋进地底,蠢蠢欲动地盯着下一个倒霉的修士。
握着滕云越手腕的手一紧。
滕云越反手扶着沈止罹胳膊,轻声问道:“吓着了?”
沈止罹抿着唇没有说话,他并不是没有经过风雨的娇花,在为数不多的历练中,也见过几次同这一幕同样惨烈的场景。
他只不过是看到了那古树中间,同古树生长在一起,难舍难分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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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长剑在古树中应是待了不短时间,同古树牢牢生长在一起,剑柄已经看不出原样,上面爬满了青苔,剑身已经深深没入树身中,周身剑意凛冽,即便是无形的神识,仿佛也被那剑意割伤,脑中隐隐作痛。
“若是害怕便待在这,看那几人的样子,神器并未得手。”滕云越见人面色不佳,低声安抚,掌心融融暖意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
沈止罹撤回神识,摇摇头,垂着眸子道:“看那群修士,此处凶险异常,更有阵法加持,你独自应对,难免有些掣肘,我与你同去。”
滕云越看着下方越来越吃力的修士,眼风一扫便清楚那几人修为,外侧已无力再战的修士是金丹期,还在艰难对抗的为元婴期。
沈止罹等不来滕云越的回应,抬眸看向面色沉静的滕云越,扶着自己胳膊的手渐渐收紧,沈止罹知道他在思索自己的安危。
下方的修士一个接一个倒下,被神出鬼没的树根拖走吸食血肉,打斗声渐弱,吸食了修士血肉的树根愈发粗长,不知是否是沈止罹的错觉,同长剑相生的古树变得更加粗壮。
一位元婴修士倒下,土腥气混杂着血气的树根攀上他的身子,还未等修士反应过来,那树根便循着血气,钻进伤口中,飞快吸食血肉。
那人一时不察,体内灵力飞速流逝,等反应过来时,已无还手之力,他当机立断,咬断舌尖,以精血之力,强行将丹田中的元婴剥离,神魂寄居在元婴中。
元婴羸弱,一个筑基期的修士便可以将自己击杀,但如今已是穷途末路,唯有这个方法,能为自己保留一丝生息,不至于身死道消。
滕云越同样看到这一幕,心中下了决定,手上飞快掐诀,在沈止罹的错愕中,将他敛去气息,关在阵法中。
“不渡?”沈止罹一手拍在结界上,结界震荡两下,依旧严严实实的将沈止罹关在里面。
滕云越唇角紧抿,避开沈止罹惊疑目光:“这结界可以掩藏你的气息,让旁人无法发觉你,我知道我拦不住你,只能出此下策,此处凶险,你且安心,你要的东西,我定给你取来。”
沈止罹眸光颤动,看着拔剑出鞘,向古树袭去的滕云越,只觉一股气横亘在心头,哽得他想哭又想笑。
“不渡!你放我出去!”
沈止罹砰砰砸着结界,可滕云越铁了心设下的结界,任凭沈止罹用灵力,用神识,用灵剑都无法破开,只能眼睁睁看着滕云越衣摆翻飞,转瞬间便接近了剑光闪烁的古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