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靖多少受了点醉意的影响,她看杜安似乎是早知道自己在这里,专门等着的,干脆也不着急离开,摸到沙发坐了下来。
她揉了揉太阳穴,余光看见酒吧老板递过来一杯解酒茶。
张靖顿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茶香淡淡地,带着些薄荷味和甜丝丝的味道,倒是让她清醒了不少。
看了一眼静坐在那里的杜安,总算是想起来了个话题:“这个酒馆……你开的吗?”
寻常不过的问候,杜安那双深邃沉寂的眼睛却骤然带出一点无措来,若是叫张靖看见,必然会打破她刚刚在脑海中树立起来的“杜安深沉难测”的印象。
可惜有面具的遮挡。
杜安只是很淡定地回复道:“不是。是朋友的。”
酒吧老板在昏暗的角落里看了杜安一眼,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走到了更远的屋子,顺带把门上挎了打烊的牌子,留给了张靖和杜安说话的空间。
“噢。”张靖本来还寻思要是这也是杜家的地方,那和从前圣所附近酿酒厂撞味道倒也不是什么怪事情了。
但一想杜安的朋友估计也不是什么简单人,自己纠结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干脆不再想这件事。
她不知道杜安等在这里干什么,看见这个雪人一如既往的沉默表情,心里暗暗笑了一下。
反正不着急回去,晚上住在这里也行。于是只扶着额头,好整以暇地看向杜安,和他随意聊起来。
“身体还好吗?”
杜安垂眸看着自己长久只能依靠在轮椅上的躯干,只是轻声回答道:“还好的。没有以前那么痛了。”
那缕外来的风长年累月早已融入他的精神图景内,三股力量交融而生,维持着他那污浊不堪的图景的稳定。
而随着杜安年龄的增长,他的控制能力也愈发强大,身体比起从前那叫自己都厌恶的脆弱,早已好了很多。
如今虽然关节什么的还显得很僵硬,但好歹已经可以脱离无数监管,勉强能自己正常做点生活中动作量不大的事情。
张靖看他不像是勉强的样子,噢了一声:“挺好的,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