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一噎,讪讪地放下手,垂着头不再说话。
老疤瞥了他一眼,继续探出头张望。
就在二人焦急等待时,距离破院一条街外的一个角落,六子正躺在地上拼命躲闪着从上至下的攻击。
他头上盖着的披风早已被挣脱掉,嘴巴处似乎挨了一击,血肉模糊,含糊着吐出破碎的音节。
一双眼睛却穿过格挡在身前的双臂缝隙,死死地盯着眼前那道背光而立的瘦弱身影。
“他娘的,竟然……”
六子怎么也想不到,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袭击他们几兄弟的人,会是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
小四被打之后,他们几人猜测是谁下的黑手,把得罪的人都想遍了,也一点都没往他身上猜。
远山县不大,但因为地处边境,常年征役,城里留下的大多都是些老弱病残和妇孺,所以乞丐数量一直居高不下。
官府的那帮人也不管,任由这些乞丐在城里四处乞讨。
他们四人仗着人多年轻,一直在排挤和欺凌其他乞丐。
几年下来,乞丐们死的死跑的跑,剩下的一双手都数的过来。
这小崽子和那老东西就是这里面的两个,死都不挪窝。
但老天有眼,三年前那老东西终于死了,他们几个把老东西的家当一抢,剩个干巴的小瘦猴,估计连一个冬天也熬不过。
没想到这小崽子还就真这么熬过了几年,一个没注意,竟然都敢主动来挑衅自己几人了!
“小兔崽子,有胆你今天就打死我!”
六子的声音沙哑,尽管是在用力嘶吼,发出的声音却轻如耳语,显然是喉咙受了不轻的伤。
贺石垂眸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色厉内荏的人,握着木棍的双手脱力,微微发抖。
虽然这段时间每天都能吃饱,身上有了些力气,但和六子这样的成年人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如果不是趁黑偷袭,恐怕现在被按在地上打的就是自己了。
贺石压了压胸腔中翻腾的血腥味,上前一步,扬起酸痛不已的胳膊,毫不犹豫地一棍敲向六子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