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些好让江时不那么害怕。
看江时这种魂不在体的状态,陈立对于郑煊辉说余北漠囚禁江时这件事儿感到越来越有可信度。
他一点弯都不拐,直接就问江时是不是被余北漠强迫他留下来的,他自己想走却走不了。
陈立问完,江时沉默着没给任何反应,还是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放在被子上的双手都快要被他给搅成麻花了。
起初陈立以为江时是顾及到余北漠还待在这儿的原因,害怕不敢说,于是他让跟着他一起进来的部分警员带郑煊辉退出卧室到门外等着,又看着站在原地不愿意出去的余北漠,要求他也到门外等一等。
余北漠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出去了。
卧室里就只剩下陈立江时。
陈立非常有耐心的重新问了一遍自己刚才问过的话,还让江时大胆说出来,不用害怕,他们会帮他主持公道的。
江时只是沉默了一瞬,就抬起头跟陈立对视,特别坚定的语气说:“没有,我没有被囚禁,我是自愿留下来的,他没有强迫我。”
这个回答无疑不让陈立感到惊讶,他不确定的问了一下江时:“你确定你说的话都是事实,没有撒谎,没事的你好好想一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江时还是坚持自己开始说的那一套:“我说的都是事实,我是自愿留下的,没人强迫我,他人挺好的。”
陈立从方方面面看江时怎么看都不像自愿的样子,不死心地问:“那你的腿呢,听你朋友的话来说,你之前是个可以正常走路的人,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是他打的吗?”
陈立想既然定不了余北漠非法囚禁人的罪,江时的腿要真是余北漠给打断的,定个家暴的罪名也是可以帮江时摆脱余北漠的。
江时语气很淡地说:“不是他打的,我的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就变成这儿样了,明天他会带我去医院做检查治疗的。”
说完他努力让自己露出个微笑来,他对陈立说:“这只是个乌龙,是我的错,辉子之前给我发消息我没有给他说清楚,让他以为我在这受欺负了,他担心我就跑过来报警了,希望你们不要怪他,都是我的错,要怪就怪我吧。”
好吧,江时都这样说了他也没办法,自己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也无能为力。
“没事儿,我们也这一行的都是抱着不愿意放过一点可疑事物心态来工作调查的,没有什么错不错怪的说法,既然你没事儿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他站起了身,“感谢你的配合,我就先回去了。”
江时朝他点点头:“好,一路平安。”
告别过后陈立转身离开了卧室。
陈立先是跟余北漠说了一些很抱歉的话,说自己问过江时了,这里面发生的事都是误会,之后就带着警员一行人离开了,还拖着在一旁大喊着不相信的郑煊辉。
回到警车上他好一顿跟郑煊解释,郑煊辉愣是一点都不相信,说江时肯定是因为被余北漠给威胁了才不敢说实话的,还质疑了陈立的专业性,这让陈立气得火冒三丈的。
他拿出刚才自己用手机录下他和江时对对话的录音给郑煊辉听,听完后郑煊辉瞬间蔫了下来。
半晌吐出一句话来:“大江肯定是有什么把柄在余北漠手上,才会说出这种话的。”
差点把陈立给气到吐血,他懒得再跟郑煊辉解释了,干脆把嘴巴闭上,不再说话。
直到他在车上接了一通电话,结束后他扭头看郑煊辉说:“我想你说的话也许是对的。”
那通电话是陈立的父亲打来的,他父亲说让他不要伸手管余北漠和江时的这件事儿,这件儿他管不了,也没能力。
他什么都改变不了,可能还会给家族的人带来不可预知的麻烦。
陈立的世界观崩塌了,塌了个彻底,并且无法重新建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