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郝正刚把筷子一放:“特种兵,那可是玩命的不开玩笑!钱少了谁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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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兵那会儿就知道演习、比武胜了,或者拿到名次都是有奖金的,将来退役时待遇也会有不同。
所以全军比武、武术大赛我都拼命奔奖杯去的。谁知道后来组建特战旅,说在全军种内选拔,选上的薪水翻几倍。那谁不眼红?
可你知道有几个选上?不是百里挑一,简直就是千里挑一呢!
选上以后也不是说你就能留下了,一次次淘汰呀。你要能抗住初期的训练,在那么多眼睛下边不但要做到最好,还要选最正确的道路。
最后才能真正进入兵营成为其中一员。唉,不容易!”他说着抓起瓶子将啤酒一饮而尽。
“额的娘,这笔钱也不好挣呐。”马肖萍喃喃道。
“可不,这还是刚开始。”郝正刚说着又开了瓶啤酒:“我告诉你,每天早上起来先下水游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那得游多远?”
“嘿,陆战队么,不会游泳还行!我们要求是能够在水里呆六小时的,三个钟头不过是热身。
然后才是跑步、举重、格斗这些。傍晚还得下去游三个钟头,这才能收兵呢。”
“真是太辛苦了!”马肖萍一脸崇拜。
“辛苦不算啥。”郝正刚打手一挥。他聊起右侧衣服:“喏,看到这伤疤么?”
“这是?”
“子弹打了个对穿。”郝正刚呲牙:“训练时用真子弹的。我爬上去,没想到有颗跳弹,就这挨了下子。”
“你是因为这个退役的?”马肖萍问。
郝正刚摇头:“这都不算啥。”他沉默了会儿,有些艰难地开口:“受不了的是,自己兄弟的伤亡。”
“和平时期,哪来的伤亡?”马肖萍疑惑。
“和平是相对的。”郝正刚苦笑:“你们在这样的环境里自然想不到,可我们却要去面对很多你们根本无法设想的事情。
尤其特种部队,有事我们先上。就像亚丁湾、金三角这些我们都去过,你们怎么可能知道?”
他给自己倒了满杯的啤酒喝下去,低着头好一阵,轻声说:“那次抓毒贩……。我们在水里潜伏了一整夜。
边防的指导员嘀咕说是不是不会来了,可他们突然就出现在那里。
两边一交手,他们火力居然不差。侧翼还安置了火力点掩护。”
他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嘶哑:“那火力点它在个高处,旁边是河道冲刷出来露着红土的陡坡。我俩,绕过去,要包抄……,他推我上去。
那家伙很狡猾,我刚露头左肩就挨了一枪掉下去,然后就听见他喊了声扑到我身上……。”郝正刚咬住嘴唇不说了。
过了会儿,马肖萍给他倒满杯子,轻声问:“后来呢?”
“上面丢下颗手榴弹。”郝正刚说,指指自己耳朵后面:“一块弹片从这里过去了。
我拣条命回来,我那战友当时就不行了……。”他说着用手遮住红了的眼睛。
马肖萍不说话,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紧紧搂住他,伏在汉子结实的背上,感受着他的啜泣和颤抖。现在她明白了郝正刚的意思。
她明白了他对于“战友”、“部队”的理解是多么的不同,那种生死之交产生的感情联系,不是一般人所能体会的。
他是发自内心的为能帮那退伍兵找到工作感到高兴,而不像多数男生那样,因为替女孩子做了什么沾沾自喜。
知道这点,马肖萍反而更觉得这是个可靠、可信赖的男人。对战友有情有义,对家人又会差到哪里?她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
那天平时絮絮叨叨的马肖萍一反常态当了整晚的最佳听众,听郝正刚讲军旅的生活,和弟兄们之间的趣事,他们出任务的故事和在大海上护航时的见闻。
原来特种兵的生活是与危险、战斗分不开的,可不是她以为的那么光鲜。高额境外补贴、伤残津贴伴随的是一次次血与火的斗争。
这些人用自己的生命阻隔了危险,才有了人们司空见惯的“和平”!
直到第二天走进大厦时,马肖萍还在回想郝正刚给自己讲的那些事。
她正摸出进门卡,忽听到前台那边有人谈论“智亚”。马肖萍抬头看过去,是两个西装男子在向服务员询问。
有服务员知道的便叫她:“哎,你好,你不是智亚的么?这边有两位先生正要去你们公司,手续刚办完,你领他们上去吧。”
也没多想,马肖萍和他们一起上了电梯。出于礼貌她问了句:“你们是第一次来我们公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