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高位惯了,她早就习惯了有脾气就发,能忍齐麟一个多月,已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世界上哪里有治不好的病,只有医术不够扎实、脑子不够机灵的医师,你……枉朕对你寄予如此厚望,你却辜负了朕。”
这一个月里,姬无月没吃过一顿好饭、没睡过一晚好觉。
她浑身每一块骨头、每一处肌肉,都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痛彻心扉。
好几次,她都想一头撞死在床弦上,了结这无穷无尽的痛苦,可讽刺的是,如今的她,却连撞柱自杀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有一回,太监来送药,她流着泪,第一次在下人面前失去了身为帝王的尊严,小声求他,能不能用装药的金碗直接砸向她的头颅。
这可把小太监吓得不轻,当即便跪下哭了。
谁敢杀女帝?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即便是丞相那帮狼子野心的家伙,也不敢如此不加掩饰地将姬无月置于死地,只能站在一旁静静等待她被阎王爷带走。
就好像一只守在垂死挣扎的动物旁边的秃鹫,安安静静在一旁等着,既不上前杀了猎物,也不离开,就这样等着美食送入口中。
“哈?”
齐麟喝酒喝的好好的,被人叫走,心里本就不痛快,一来又听到姬无月这样头上泼脏水,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你啥意思啊?”
不是,这女人脑子有泡?
她该不会以为,他是沈玉书的兄弟,就会像沈玉书一样事事顺着她、跟没脾气似的宠她吧?
“我从进宫第一天起就告诉你了,这病老子没办法治,你是聋了还是失忆了?”
“接受不了自己马上要被牛头马面带走的命运,就直说自己接受不了,别把那莫须有的期望寄托在我头上,更别说我辜负你,我呸!”
在酒精的推波助澜下,齐麟本性暴露,满口脏话,骂得姬无月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却又还不了嘴,憋得好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