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只觉得畏惧和胆寒。她以天下第一美人名冠天下,是男人权力的勋章,就连对他也一样。
现在他从容地走进来,靠过来,她觉得浑身僵硬的像是浇灌了铁铅。
“你很怕本王?”她见男人俯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对方出尘的样貌放大,她只觉得这张面具之后阴冷难测。
又听他道:“女子之相,二皇兄竟然能认错。这样好一张皮囊,在帝都竟从未听过,你是被什么人藏在哪里了吗?”
殷栖落咬唇,痛感能让她强装镇定,像翊王这样的人,区分人只有有用的人和没用的人。
她做这么多,自然希望自己是对翊王有用的人,就算被当做可被金屋藏娇的花瓶又如何?
“殿下为何相信了那封箭羽信上所言?”
“是你?”
果然男人诧异,不过转瞬一笑,“那样张狂潦草的字,还以为是个男子。”
笑容在面容上未留片刻,目光中毫不避讳的冷意袭来,“你是如何知道的?还是说你果真是二皇兄养着的?”
殷栖落知道眼下能说得通的,便是宣王设下的局,让太子入局。可若细细推敲,如此重要的事,宣王却在这醉酒招倌,也是说不通。
她赶紧说道,“臣女是相府庶女殷栖落,被宣王认错强拉进房中。”
“可你却知道本王这几日路线,知道即将发生这么大的事……”男人忽然挑起她的下巴,冷冷笑道,“还长了这样一张脸,生在相府,却从未叫人听闻过。”
殷栖落感觉到秦沧月的手指很凉,和他不加掩饰的面容一般令人寒颤。
“我不过是相府养的棋子,即将被送入宫中……今日之事接近翊王殿下,孤注一掷也只是想寻个靠山,就算只做殿下的谋士。”话中之意,消息是从相府听来的,可一时迷惑对方。
她说完,手心里已然全部是汗。
上一世,几年后的秦沧月羽翼渐丰,与睿王府明争暗斗不断。他手腕之毒辣,她那时已经领教过了。如果不是偶然发现陛下厌恶和忌惮他,太子之位根本轮不到睿王。
所以在太子案爆发后他直接反了,在她被强行绞死咽气之时,他一身黑色盔甲,提着染血的刀刃,闯入东宫,逆着光看着她。
现在他半边脸在阴影里,看着她的视线逐渐玩味。
“做本王的谋士,需要投名状。”
殷栖落迎着他指尖的力道抬起眼,“如果我能跳出相府既定棋局,不入宫,是不是就有资格了?”
她眼中的惧怕散去,坚定的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