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黎的剑法还受过他的指点,又怎是他的对手?
卢飞步步紧逼,盛黎渐渐不支。
盛黎一咬牙,转身佯装要逃,从怀里掏出一纸包,在卢飞提着剑追上来的一瞬间,回身一扬手。
一片白色的粉沫全都撒在了卢飞脸上。
卢飞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被火点燃了。
他下意识闭上眼睛,腰腹间突地一凉,接着是一阵钻心的巨痛。
眼睛疼,身体更疼……
卢飞摸索着,用力握住刺入腹部的那柄刀,猛然往怀里一带。
刀更深地刺了进去,持刀的人也被他抓住了手腕。
卢飞双目紧闭,眼睛石灰粉带着血流了满脸,将他脸上那片白石灰冲出两道血红的沟壑。
他一张嘴,血就从嘴里冒了出来,咕噜咕噜带着痛彻心扉,“盛黎,我卢飞再混,扪心自问,从未有过对不住你的地方……”
盛黎羞愧万分,不由自主低头说道:“对不起大人,我……”
一柄剑突然刺了过来。
因为剑的主人看不见,并没有刺中要害,却也将盛黎腰侧刺了个血窟窿。
盛黎仅剩的一点愧疚顿时消失无踪。
他飞出一脚,将卢飞远远踹了出去。
卢飞仰面落地,挣扎着、呛咳着、自嘲地笑着,慢慢没了声息。
盛黎用手捂着伤口,踉踉跄跄走到卢飞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确定卢飞已经死亡之后,盛黎忍不住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环视一圈:卢府大部分的婢仆早就被打发走了,仅剩的两个丫头也都躲去了后院。
门子是个又聋又瞎的老头儿,这边已经打了好半天,他还端着一张小板凳坐在门房里,拢着袖子在烧水。
盛黎慢慢转过身,缓缓往外走。
突然,后心处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什么穿透了一般。
盛黎缓缓低头,看到自己胸口处,一柄剑带着血,透胸而出。
鲜血顺着剑尖,小溪一样汩汩流出,淋淋漓漓落在地上。
他慢慢转过身,努力抬起眼睛,在一片白花花的阳光下,一个黑衣人朝他冷冷一笑,纵身消失在屋脊之间……
在倒下去之前,盛黎好像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