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并不喜欢我母亲。他背着族中长辈,偷偷娶了戚氏为平妻,生下阜璟后,才将他们母子接回族中。”
“母亲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温婉贤淑、宽容大度。”
说到此处,阜瑥唇角一勾,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所以她亲自去劝说族中长辈,接纳了戚氏和阜璟,并让阜璟与我一起学习机关术。”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或许母亲也没有想到,就是因为她的贤良大度,几次让她的儿子差点命丧戚氏母子之手。”
“我是阜家第二十四任家主。我祖父,是第二十三任。”
“若非我祖父全力相护、又联合族中长老剥夺我父亲家主继承的权力,只怕那阜家少主之位,早已易主。”
秦姝突然想起奶兄跟她说过的话,说阜瑥筋脉受损严重、体内余毒未消。
阜瑥也曾几次开玩笑地说,他吃毒药跟吃糖一样多。
她忍不住看向阜瑥。
阜瑥认真地看着她,“姝儿,如果这个世上,有谁能理解你的处境和感受,我想,我应该算一个。既知其中苦,又怎会重蹈覆辙?”
秦姝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若是承诺有用,那程家又如何会悔婚?
爹爹又如何会置娘亲危险于不顾?
这世间多少负心的男子,哪一个不在花前月下立下终生不负的誓言?
到头来,还不是照样转头就一个接一个纳妾?
也没见老天爷劈死几个。
女子的宿命,难道就只有那深宅后院不成?
阜瑥突然从袖袋中掏出一只小小的瓷瓶,递到秦姝手中握紧,“这个瓷瓶内,是南昭一种特有的情蛊,名‘情牵’。这是我从晋王殿下身边的府医金善手中特意讨来的。”
他眼睛亮亮地看向秦姝,“情牵,取‘意惹情牵、相思至极’之意。只要服下此蛊,一生只对一人衷情。”
“姝儿若信不过我,在你我新婚之夜,我便服下此蛊。”
秦姝低下头,看着掌心的瓷瓶,轻声说道:“若是需要用蛊才能留住你的心,我要这又有何用?再深情,也只是虚幻的假象罢了。”
阜瑥忍不住笑了,“确是如此。”
他伸手去拿秦姝手中的瓷瓶,“既如此,那便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