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明亮的火焰绽在半空中,将下方的节度府照得亮如白昼。
将藏在过道里的黑衣人照得无所遁形。
在这条过道旁不远的房顶,冒出一颗颗脑袋,纷纷将手里的火炮弹投掷到这条过道里。
爆炸声连连,惨叫声和爆炸声此起彼伏。
有人不顾一切狼狈逃窜,又被守在道口两端和墙头上的府兵一一被枪。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
直到再没有黑衣人从过道里窜出,周围的墙上先后亮起一支支火把。
数百支火把下,临北道数千游兵和节度府府兵纷纷从藏身处走出。
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就这么点人?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都不够咱们打一轮儿的。”
“这仗,打得太过瘾了!就得这么打!”
“可惜北夷要跟咱们言和了。不然老子好歹得上一趟战场,试试手里这些大家伙的威力。”
“上次才过瘾,可惜就只能看着。”
“看着也过瘾。那四个大家伙,节镇都没让咱碰。”
“还是跟着节镇过瘾,太过瘾了!”
“走了,赶紧打扫干净,别让这些脏东西污了咱们节镇的眼。”
一个藏在远处的黑影悄悄探了探头。
等院中的动静再次沉寂下去,这人才慢慢沿着街道,迅速向城外方向奔去。
刚转过一条街道,一柄雪亮的刀突然探过来,正正没入此人腰腹间。
一个游兵提着裤子走过来,一边扎腰带,一边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哟,这有个死人。”
另一游兵将染血的刀重新插入刀鞘,朝地上尸体吐了口痰,“谁可不说呢,真是个败兴玩意儿。走,去跟统领说一声。”
季阳关帅帐中。
沈奕跪在父亲面前,苦苦相劝,“父亲,儿子并不要求您跟桑节镇联手。儿子只想您留在帐内,静观其变!”
沈时简仰头长叹,“奕儿,以往,为父觉得你英勇善战、有勇有谋,可接父亲衣钵,为北关下一任主帅。”
“为父如今才发现,你心太大了!眼高手低、好高骛远!沈家,几代忠臣良将,为父不能让沈家,毁在你手里。”
说到最后,沈老将军眼里溢满了泪,声音也带了几分哽咽。
他用力吸了口气,大声喝道:“来人!”
帐外副将立刻进帐,轰然应是。
沈时简道:“将沈奕押回随州府,关入大将军府禁室。点将,发兵增缓嵇州府!”
副将下意识看了地上的沈奕一眼,随即拱手应是。
当沈时简带着大军赶到嵇州府时,嵇州府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在得知皇上去了郢州,留在嵇州的是燕槐时,沈时简呼地出了一身冷汗:
好险!
差一点,他沈家,就会被钉死在叛逆的耻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