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年抬眸,饶有意思道:“怎么说?”
“你的意思是,本世子在骗你?”
纸鸢静静盯着林江年的脸庞,目光清冷,却又似有几分坚定。
先前尚未察觉,此时才后知后觉。
从被困密室开始,林江年无论是神情还是反应都没有半点被困的愕然和担忧,甚至语气偶尔还带着几分调侃……
这绝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
细细一琢磨,纸鸢便发现了不对劲。
她盯着林江年的眼睛,沉默良久:“你有办法出去。”
“都说了没有。”
林江年无奈摊手:“连你都出不去,我又怎么会有办法?”
“你是不是有点太高看本世子了?”
虽说林江年说的有理有据,但很显然,纸鸢依旧不信。
她依旧注视着林江年,林江年也坦然与她对视,如今的林江年,已不是几个月前那个初到临王府,需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假世子。
如今的他坐实了临王世子的身份,已经无须太过于担心身份暴露。
至于眼前这个不听话的侍女……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已经离开临王府,不能算是临王府的侍女了。
因此,林江年再见她时十分坦然,最后那点畏惧心理也随之烟消云散。与她对视时,眼神甚至还带着几分玩味。
纸鸢依旧面无表情,哪怕换了身装扮,身上的气质都变了许多,但她依旧还是她,那张本就淡雅脱俗的脸蛋依旧熟悉。
清冷,又带着些莫名的倔强般。
与林江年对视良久,像是僵持着。
最终,她什么都没说。低垂眼眸,默然转身。回到门口,继续寻找着出路。
林江年看着不死心的她,没有再继续劝阻。这女人性子倔,由着她去好了。
在又将密室找寻了几遍,依旧无果后,纸鸢终于放弃。
她沉默不语,来到一旁的密室门口静坐,沉默不语。
密室之内,突然安静下来,除了不远处壁龛内那偶尔闪烁的烛火,使得密室内平添几分诡异气息。
林江年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木箱子内装满的胄甲兵器上。王家私底下利用职权,暗中将这些军需物品卖给外邦敌国,已经坐实了私通敌国的罪名。
不过,最让林江年意外的,还是王家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以王家在浔阳郡的权势,有浔阳太守坐镇,权势滔天,若是想要敛财,有的是办法,为何要干着这种一旦被发现将会万劫不复的罪行?
王家的背后,是谁在指使?
林江年皱眉,又很快想到什么。十几年前,姜家便是被以私通敌国,谋反的罪名满门抄斩,难道说……
林江年看着满密室的木箱,心中想到某种可能。难不成说,当年姜家通敌之罪是嫁祸?
嫁祸姜家的人,是王家?
“对了……”
寂静的密室内突然响起林江年的声音,他看向密室门口的纸鸢:“你刚才是不是说过,王家不止与外邦勾结,还有谋反的意图?”
密室门口,纸鸢只是微微抬眸,又很快低下。
一言不发。
像是没有听到。
“嗯?”
见她没说话,林江年又抬头看去,见纸鸢一动不动,斗笠遮掩了她的模样和神情,看不出反应。
是没听到?
还是不想搭理?
见状,林江年从木箱上跳下,走到她的跟前。
凑近,便嗅闻到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熟悉的香味,混杂着一丝血腥气息。纸鸢端坐,瞧不见斗笠之下的模样和神情。
林江年伸手,刚要触碰到时,却被纸鸢察觉。她猛然抬头,冷眼警惕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见她如此神情,林江年哪能还没反应过来?
生气了?
闹情绪了?
意识到怎么回事,林江年轻笑了一声:“咋了,生气了?”
纸鸢没说话,只是重新低眸,将神情隐匿斗笠之下,往一旁挪了挪,似乎想离他远一些。
林江年见状,又满脸笑容的凑近了些,“真生气了?”
凑近时,少女清新的气息愈发清晰,以及那隐约可见冰冷且毫无波澜的眸子。
果然是生气了!
“你这丫鬟胆肥了啊,还敢生本世子的气?”
林江年脸上笑容更盛:“不怕本世子用家法收拾你?”
纸鸢还是没说话。
林江年见状,再度伸手,这一次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将她头上斗笠取下。
随着斗笠落下,那张国色天香的俏脸蛋映入视线。
不得不说,当年临王妃的眼光的确不错,将纸鸢收在身边,培养成了临王世子的贴身侍女。
虽说这个贴身侍女一点都不让贴。
但论姿色,临王府内能与她一较高下的几乎没有。无论是从姿色还是武功亦或者是聪慧才智,纸鸢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大丫鬟。
没人动摇的了她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