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语锋一转,忧虑之情溢于言表:“然北虏与吐蕃之图谋,于川、陕、京三地布下惊天大局,又经年累月布局,想必对方是势在必得啊。”
“少庄主,是否需自它处调遣人手?”
旎啸摆了摆手:“暂且不必,敌若有所行动,估计也要些时日。眼下冰天雪地的,加上路上行人稀少,大批人马出现,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说到这里,他不由轻抚额头:“我现在所虑,是在川蜀那边。那些番僧表面作乱,引这边的人过去,实则背后恐有其它大的图谋,此乃局中之局,需慎之又慎。”
次日清晨,旎啸原拟北上凉州城,怎料天公不作美,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只得滞留乾长镇,静候雪霁。
这场雪连绵数日,及至午时,双依与丁蓝已将饭菜齐整摆放。
旎啸至桌前,温言对二女道:“你们都坐下来一起吃吧。”
自从第一天后,二女已深知少庄主性情,便没有违意,分坐两侧。
双依提壶欲斟酒,旎啸忽问:“双依,你于西北久居,到底为何呢?”
此言一出,双依眸中霎时泛起红晕,强颜欢笑:“只因偏爱此地粗犷风光,那黄沙漫漫,赤日高悬,胜却成都府的繁花似锦。”
旎啸知其言不由衷,转视丁蓝。
丁蓝望向双依,眸中闪过犹豫,终不忍隐瞒:“少庄主,双依妹妹的双亲,两年前与北虏高手激战于长城之外,不幸罹难,连尸骨也是碎了一地。她,她留在此地,便是想离父母近一些。”
闻言,旎啸手顿于空中,旋即缓缓接过双依递过的酒杯,口中轻问:“除了你姐姐,还有其他亲人了吗?”
双依轻轻摇头,泪光闪烁,哽咽道:“没有了。”
旎啸凝视酒盏,起身踱至窗前,面朝北地,将酒徐徐洒落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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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蓝拥住抽泣的双依,细语慰藉。
旎啸一声长叹,复归桌旁,邀二人重坐,转向双依:“你祖上从何时入山庄的?”
双依拭泪答道:“回禀少庄主,先祖于赵宋绍定四年入山庄,至今我与姐姐已是第十五代弟子。”
旎啸又问丁蓝,丁蓝回答:“我祖上是正德元年,到现在不过百年。”
旎啸轻拍二侍女肩头,不再赘言,以目示意,沉声道:“用餐吧。”
“少庄主,您不喝点酒吗?”
旎啸没有说话,就要伸手去盛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