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全一直低着头,直到“咕噜咕噜”的车轮声渐渐消失。回神时,他惊觉自己脊背发凉,原是不知不觉出一身冷汗。

冷汗未干,蓑衣人策马而至,他眉头紧皱,哪知又一张令牌怼脸。

魏全:“……”

一天天的,盛京贵人闲的没事干吗?

因为显眼的窟窿,沈裕先让张武到车马行改装,出来时跟其余马车一般无二,融入街道。

片刻,马车停在城西一间偏僻客栈,店小二笑嘻嘻给黑马喂豆子,草料。

黑马风卷残云吃着。

客栈有免费热水,二楼厢房,沈裕缩在浴桶,蒸腾薄雾驱散寒意,困意一阵阵上涌。他蓦地捏紧浴桶边缘,指节泛白。

糟糕,身体撑不住了。

他攥紧手指出浴桶,刚想擦水渍,忽的听到窗外一阵不同寻常的风声。沈裕蹙眉,随意捡起一件外袍,系上腰带。

嘴巴张合:

“张——”

下一刻,一抹熟悉的冰凉贴着脖颈。

“别动!”

而声音清越,好似琴师无意拨弄。

沈裕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背对着人,他都能想象出对方冷峻的眉眼,眼形狭长,眼尾往上挑。思索间,大脑眩晕更严重,他扶着屏风,稳住身形开口。

“好,不动。”

“你想做什么?”

窗外冷风吹熄屋里红烛,不知何时下起雨,房间时明时暗。

男子长睫轻颤,面色若雪,墨发倾泻,铺于薄肩宛如一匹顶级丝绸,刚洗浴完,几缕湿发贴着脖颈。

那一瞬,山巅积雪……

十一垂着眼睛,不动声色往后移一点,正想发信号招呼十四进屋。忽的,他眉头一皱。

“回头。”

沈裕依言回头,眉心因为难受微蹙,冰眸倒映着面前相貌平凡的人。

十一抿唇。

眼前人发梢一滴滴往下滴水,浸湿衣袍,薄薄的绸缎雪色外袍贴身躯,细绳一绕,勾勒出极其风流的体态。

那腰肢,露珠压细草,轻轻施力就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