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来人往,沈裕思考昨夜画的东西,下一刻一双鞋出现视野里,阴影覆盖……

“李毓。”

街道声音喧嚣,那两字不起眼,偏少年乌睫微微一扇,像羽毛轻轻拂着静湖,涟漪点点。

睫羽下一双黑白分明的墨瞳清澈见底,似能望入心底。瞧着逆光站着的男人,沈裕抬高草帽帽檐。

“你谁啊?”

“……”

卫峰哑然失笑。自己因任务限制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村里都难得看见,而目前距离上次闲聊有一周了。

他瞥着篮里剩余鸡蛋,再扫一眼周围东西自然判断出男生非独自前来,蹲下闲聊:“跟母亲到县里卖鸡蛋?”

“……不是。”

沈裕反驳,有些东西不说就是可以,说了不可以,私下买卖违法。

卫峰握住篮筐,声音不紧不慢:“照规定,私自交易商品应该要到局里喝杯茶,写写检讨,再没收交易所得。小同志你违法了。“

沈裕扯扯篮子。

“……吓唬我,撒手。”

男人摇摇头,那手跟胶水粘着一样牢固:“妨碍执法,李同志,你的思想觉悟需要高一点啊。”

“……”

氛围微微僵持,一股极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沈裕正蹙眉想问点啥,街道尽头响起一道惊恐声音。

“抢劫,救命啊!”

沈裕下意识斜瞅一眼,抢劫犯是个面相凶狠的男人,一路疾奔拿着刀胡乱挥舞,周围行人赶紧躲避,而捂着手掌伤口的老婆婆紧追:“来人啊!”

而后,身侧“嗖”一下窜出旋风,草帽帽檐摇晃着波浪……

“躲好。”

沈裕是乖乖听话的人吗?自然不可能。他不仅不躲,反而饶有兴致观察。

街道摆摊的多是老弱妇孺,毕竟负责操持家务的常是女方,而壮劳力一般上工。那抢劫犯身材高大,别人拎着武器想上前都得谨慎。

“砰!”

卫峰直取下盘,再翻一圈。抢劫犯整个人由于惯性瞬间扑向前,吃一口黄土灰,脑袋嗡嗡嗡只觉五脏六腑要被震碎。

瞅见男人上前,他瞪圆眼把手里东西一扔。

“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