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还没到手。”
他将最后一口汤喝完,擦干净嘴,上了楼。
他敲了敲浴室门,问道:“二爷,刚什么声音?你没事吧?”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一点细微动静,祁漾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男人过于沉重,有点颤抖的呼吸声。
他试着拧了下门把,发现从里面反锁了。
他来的第二天起,浴室门就开始反锁了,不过那之后祁漾早上准点下班,回房间睡床,根本不逗留,也是锁了个寂寞。
任弈将压在身上的轮椅推开,撑着浴缸边缘试图爬起来,但手肘处一阵阵尖锐刺痛,让他使不上力。
他眼前一片昏黑,想起出车祸那天,也是这样,他试图将大哥大嫂拉出来,却怎么也拉不动,怎么也拉不动……
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时,他不耐烦低吼道:“滚。”
祁漾:上个世界叫人滚多了,这个世界遭报应了。
映在磨砂门上的阴影退去,任弈指尖蜷缩,喉间挤出一团模糊的声音,下一秒咬紧了后槽牙,固定好轮椅,试图爬上去。
身后的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不等他看清,便有阴影兜头罩过来,一部分滑落,层层叠叠拢在他腰间,剩下的则完全罩住了他腰腹以下。
男生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将他轻松抱起,看轮椅上沾了水,湿漉漉的,便直接把人抱到了沙发上。
将轮椅推出来时,祁漾问道:“要联系小潘吗?或者打120。”
任弈死死攥着身上的毯子,胸口起伏,黑沉的双眸中裹挟着说不出的压抑情绪,死死地盯着这个一再闯入他浴室,一再冒犯他的男生。
“二爷?”
“滚,你给我滚。”
祁漾安静了会儿,把他扔在床上的手机拿来丢到他腿上,利落转身,下了楼,过了会儿拎着医药箱上来放到他面前,而后快速地,再次消失。
任弈看着轮椅和医药箱,后仰靠在沙发上,抬手挡住屋内的光线,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泣音。
真是狼狈啊。
谁都能来同情他。
谁要他们的同情。
他们也配同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