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牙郎神情恍惚，幽幽说道:“你们说，我若是上前讨一碗白粥，他们会给吗？”

他是牙人，主要做的是人口买卖生意。

手里的奴仆来源大多都是父母养不起，急需要钱，这才卖给他的，也有自卖自身的，总之，他自认为他这生意做的还算干净，至少他从不偷蒙拐骗的获取奴仆人数。

无意中听到雨娘他们说有个有钱夫人需要购买不少东西，他就想着这位夫人或许也需要奴仆，所以带着几个奴仆就跟在了雨娘他们队伍的后面。

可进了钟宅，看着人家那做富贵人家公子女郎都行的奴仆，他就不敢再拿自己的手里的奴仆丢人了。

伍牙郎看了看手里白得的手礼，再看看跟在他身边只能算比流民衣裳整齐的奴仆，好不容易才忍住让他们去讨食的冲动。

赵掌柜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若是钟夫人日日供的起这些人还好，若是有一天，待遇差了点，怕是会引起流民暴动。”

升米恩斗米仇，这种事情他们在流民的身上看到不少，流民是可怜，但也不乏可恨之人。

因着那些可恨的人，如今这世道也少有人愿意对流民善心了。

钱掌柜刚想附和赵掌柜的话，就看到那队伍中有一个身体强壮的男人被拖了出来，钟宅的一个仆从抬脚一踢，生生将人踹出五六丈去！

男人倒地吐出一口鲜血，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领粥的队伍瞬间安静了下来，缩着脖子，个个老老实实的，生怕下一个躺地上的是自己。

钱掌柜抬手合上自己的下巴，语气幽幽，“看来用不着赵掌柜担心了。”

善举是善举，该出手的时候人家也毫不犹豫。

这是流民能欺负的？

赵掌柜:“……你说的对。”

众人静静看着，直到钟宅的仆从拉着装食物的空桶往回走之后，钱掌柜等人才收回目光，神情恍惚的往王城走。

……

又是一年五月初。

清晨。

蔷花闻着从窗户在透进来的花香，打着哈欠起身，洗漱一番，拿着一个竹篮子出了门。

入目是满地盛开的花海。

这一百亩地，她全都用来种花了，各种各样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