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罔的目光忽然有点冷。

眸光一冷，宋罔眼眸的蓝色越发明显。

如同被冰冻的深海，带着冷彻骨髓的料峭寒意。

他看着沈芽，似乎在等待屠刀落下。

只要那把刀落下，他便可以斩断之前无端滋养出来的温软和仁慈，真真正正变成一把刀。

“当然不是！”

沈芽眼睛瞪得溜圆。

她被宋罔眼神看得一哆嗦，莫名寒意扑面而来。

沈芽不自觉搓了搓手臂，“我想叫你一起去看戏。三师姐多半要和白狮去套他们麻袋，那群人修为比我高。如果你不去，三师姐肯定不愿意带着我。”

眼中的冰寸寸碎裂。

宋罔眼眸再次变成了沈芽熟悉的蓝黑色，甚至表情还有些愕然。

宋罔发觉，他似乎总是猜不准沈芽的举动。

很多惯性思维，对上沈芽总会失效。

他的凶狠，冷漠，甚至抗拒仿佛都阻挡不了沈芽的靠近，反而让沈芽朝他走得更近了些。

“你要是想让我帮你杀了他们，我可以帮你。”

宋罔道，“你帮了我很多。你如果开口，我不会拒绝。”

宋罔得到了许多来自沈芽的善意。

这些足够让他帮沈芽完成几个要求。

沈芽眼里的震惊还没完全退散。

她不理解宋罔为什么能把杀人说得那么习以为常。

就好像刚才他没有说自己要去杀人。而是说饿了，准备去吃点宵夜那么轻描淡写。

沈芽凑近了些，表情严肃起来。

“二师兄，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宋罔点头，“我说我能帮你杀人。”

“就因为我帮过你。”

“对。”

“二师兄，以前师尊教导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听师尊在说些什么？”

如果好好听了无旬的教导，宋罔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师尊要是听到你这话，肯定要罚你。”

沈芽认真开口，“师尊说无论谁帮了我，我想要回报他们，也要看他们提的事有没有违背我的原则。”

“而不是像二师兄说的这样。”

宋罔表情淡淡。

他和无旬本来就是半路师徒。

别说教导，就是话都没有好好说过。

他自然不知道无旬会说这样的话。

不过宋罔没回答也没解释。

他朝沈芽伸出了手，“晚上什么时候过去？”

“这，三师姐还没说。”

话题一下子变了，沈芽愣了下。

“走的时候叫我就行。”

“我知道了。二师兄，我帮你是因为我想帮你，你不用觉得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