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当时与姜黎对战，宋祁都没有这么难受过。

准确来说，与姜黎一战，是畅快无比，尽抒胸臆。

因为姜黎不是宋祁，两个人一点都不一样。

真真正正的强者交锋。

而自己跟自己打，纯粹就是一个憋屈。

力量、体魄、速度、气血、神通、道则、意识。

每一种能够影响到战局胜负的因素都完全相同。

宋祁真是搞不明白，他究竟如何做才能战胜完全相同的自己。

“呼……”

二人分开，只要宋祁不主动发起攻击，假宋祁就也不会动。

他沉吟，竟然开始回想自己看过的小说以及动漫。

如果是换成那些故事中的主角，他们面对这种情况会怎样做？

呼喊着友情、亲情或是爱情的力量爆种？

但那根本就不现实。

力量又不会凭空出现，除非体内真的封印着什么潜力可以突然爆发出来。

即便宋祁真的爆种了也没有用。

死门与凰炎还没有开，确实还可以继续增幅下去。

但不出意外，假宋祁一定也会。

他是由器灵操控着更高维度的力量，在对宋祁进行模仿。

除非宋祁突然可以超过器灵所掌控的力量极限，否则不可能跳出这个死循环。

“往往小说中主角战胜自己的投影，都是突然顿悟或是突破，然而投影的版本却没有跟着一起更新。”

“这才会给那些主角钻了空子，战胜自我。”

“但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战胜真正的自我。”

“战胜的，只是上一个时间的自我。”

“理论上，大家都是不可能战胜当前自我的。”

宋祁先是喃喃低语，可说到最后，话音变得越来越大。

“你这种考验，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超越自我，并不意味战胜一模一样的自己。”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会有一个你自己，自己又如何与自己为敌？”

“抛开现实不谈，一切皆为虚幻。”

宋祁的话音落下，那道光影终是开始模糊了。

虚幻的世界开始崩塌，溃散。

所谓的考验，其实根本不是力量上的争锋。

而是意识形态上的一种表达。

宋祁给出的答案未必就是正确答案，因为关于这种事情，本来就不会有一个既定的正确答案。

你只需要有一个明确的自我认知，就算是过关。

更何况宋祁每一句话都说得合情合理。

这就跟现世中某些数学题一样无聊。

比如一个出水口出水，一个入水口入水，问什么时候水池能填满。

现实里谁会这么做？

这种问题本身的存在就完全没有意义。

而如果不思考，只知道用武力来解决，那么这个考验大抵就是会失败的。

当然，宋祁并不清楚器灵对每个生灵的考验是否相同。

总之这一关，对宋祁而言并不困难。

以他现代人的思维，很轻松就会跳出这个怪圈。

景象愈发凝实，虽然仍旧没有长生伟力加身，但宋祁意识到这一回应是真正来到了长生仙殿之中。

一道道巨大的蔚蓝玉石圆柱顶天立地，化作支撑长生仙殿的脊梁。

空间无限广阔，豪迈雄壮，真的与一方大世界无异。

宋祁回首，发现仙光搭成的虹桥仍在。

只要向后踏出几步，便能离开长生仙殿，并未限制自由。

“是那个狂人……”

“嘘……”

“别出声，走走走。”

远处，有几道身影在发现宋祁之后，便匆忙的离开了。

仙殿之外，宋祁的表现落入太多生灵眼中。

这可是一尊无比强势的主，不仅背景通天，有王者为其撑腰。

而且自身实力亦是惊人，冠绝全场，脾气看起来也不怎么好。

还是尽早远离为妙。

对于这些生灵的离去，宋祁并未在意。

他认真的打量仙殿内部，发现有一道道龟蛇形状的符文在虚空中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