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恪的画外音,是让这个新机构自己去查这个案子。
可是敢造假钞的都是亡命徒,没有一定的武装力量,是查不了他们的。
武装力量在任何时候都是敏感的,给宝钞管理衙门一支这样的力量,那意义就完全变了。
朱元璋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陈景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殿下可知私铸钱币之事为何屡禁不止?”
朱标回道:“利润巨大。”
陈景恪却说道:“不尽然,朝廷对此事不够重视,或者说治理不得法,才是私铸泛滥的根本原因。”
朱标皱眉道:“大明律规定,私造宝钞者斩,私铸钱币者绞……这还不够严厉吗?”
陈景恪摇头道:“有法而不执行,约等于无。朝廷只制定了律法,却并没有想过如何更好的执行。”
“我知道,朝廷每隔几年都会督促各衙门,打击私铸钱币之事,每次都收获颇丰。”
“可是衙门的主要职责是治理地方,而不是打击铸私钱。”
“这属于他们职务之外的工作,朝廷督促的时候他们就去做一下,朝廷不督促他们就不管了。”
朱标沉默了,因为真相确实如此。
朱元璋缓缓点头,道:“所以你想组建一个机构,专门用来打击铸私钱是吗?”
陈景恪道:“陛下英明,就是如此。新衙门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打击铸私钱,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权力。”
“而他们的升迁,也只看打击铸私钱的成绩。”
朱元璋和朱标都陷入了沉思,这个思路他们之前从未想过,但确实很有道理。
可一个新机构,尤其是掌握武装力量的机构,太敏感了。
他们要好好衡量一下其中的得失。
陈景恪也知道他们的担忧,于是又抛出了另外一个砝码:
“陛下、殿下,还记得之前我们讨论过的赋税问题吗?”
父子俩愣了一下,赋税问题?
想起来了,大户会想办法将自己该交的税,转嫁到百姓头上。
在土地兼并的情况下,百姓很快就会被榨干最后一滴血。
到时候百姓活不下去,朝廷收不上来税也难以为继。
可是,为何他突然重提这个问题?
和这个管理宝钞的新机构有什么关系?
朱标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道:“让新衙门暗中调查地方大户,确实有助于朝廷了解地方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