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坐在浴桶中,他的眉头却渐渐舒展看来。
九阿哥看了两眼,吩咐保母嬷嬷道:“取干净毛巾跟厚被子来,阿哥泡两刻钟后应该能退热,到时候还要防着着凉。”
保母忙应声去了。
九阿哥又吩咐管事太监道:“拿霜糖泡凉白开,给阿哥灌下去,不用一次灌,能喝几口是几口。”
眼见着阿克墩脸色好些,那管事太监将九阿哥的话奉若宝典,立时下去预备了。
九阿哥看了那两个太医,道:“看看阿哥退热没有……”
那年轻太医是儿医,上前拭了拭阿克墩的额头,带了欣喜道:“确实退热了。”
九阿哥掏出怀表看了一眼,道:“再泡一刻钟就行了,然后要防着阿哥着凉再烧起来。”
保母嬷嬷正好抱着厚被子进来,忙点头应着。
阿克墩脑门开始冒汗了,太医见状,松了一口气。
这小儿高热,不怕出汗,就怕不出汗。
出汗能散热,不出汗干烧就要灼伤五脏六腑。
总管太监也调好了糖水过来,九阿哥道:“喝不下也要灌,要不都烧干了,糖水跟温水轮着灌,这时候你们不敢动手,往后就不用动手了……”
阿克墩再如何,也是皇孙,真要这个时候殇了,身边的太监跟保母不至于陪葬,可是也落不下好。
管事太监跟保母嬷嬷也都晓得轻重,再动手的时候也少了几分顾忌。
阿克墩的嘴巴被捏开了,灌了半碗糖水、半碗温水下去。
内里如何还看不出来,可干裂的嘴唇看着温润一些。
这时候也泡了两刻钟,管事太监将阿克墩提熘出来,保母直接拿毛巾擦好,用厚被子裹了。
阿克墩被束缚着难受,还哼唧了两声,额头的汗也细细密密地出来了。
九阿哥见状,心里也松了口气。
太子妃在外间得了消息,晓得阿克墩已经躺下了,也起身过来看。
九阿哥看了眼保母嬷嬷,又看了眼管事太监,想的就多些。
他对包衣向来就有戒备之心,对太监印象略好些,但是也不多,谁叫太监都爱财呢。
既是爱财,就没有收买不了的时候。
他直接跟太子妃道:“好好的阿哥病得这么重,这边的奴才不经心,您安排两个信得着的盯着吧,别再节外生枝了!”
要是有人借阿克墩坑太子妃,他们也要受波及,还是防着些为好。
太子妃听了,神色凝重,却没有点头,带了迟疑。
九阿哥不乐意了,看着太子妃不免生疑。
怎么回事啊?
这点防心都没有?
自己的嫡子都被害了,还以为这宫里安生?
还是生了私心,想要顺水推舟?
不过想到太子妃身体有损的话,九阿哥觉得自己想多了。
嫡子都没戏了,犯不着害一个不讨喜的庶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