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腾出来的地方,就有太监抬了桌子进来。
总共是支了两张桌子。
宜妃、惠妃、恪靖公主、和嫔一桌;舒舒则是跟三位贵人一桌。
从去年骨牌出来,舒舒就没玩过几回。
眼下见三位贵人码牌的姿势,就晓得是玩惯了的,舒舒也多了几分兴致。
王贵人是相熟的,之前南巡的时候还打过交道。
陈贵人不用说,是翊坤宫的庶妃,也是常见的。
倒是高贵人见的次数不多,不过也打过照面。
四人就少了几分客气,多了熟稔。
王贵人是个地道的苏州美人,身材纤细娇小,皮肤细嫩,进宫十四、五年,跟大阿哥年岁差不多,三十来岁的人,看着还带了几分腼腆,看着就像是二十来许。
高贵人也是江南汉女,就是另一个做派,眉头轻蹙,周身也拢着轻愁,叫人望而生怜。
陈贵人坐在两位江南美人中间,相貌略逊一筹,可是气度却更从容自在些。
她是内务府汉军包衣出身,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氏,内务府小选入的宫。
虽说已经有一个四岁的儿子,可是陈贵人实际只比舒舒大一岁,今年才十九。
舒舒会记牌,可眼下没有旁人,就很随意了。
输赢无所谓,美人们开心就好。
旁边的桌上,宜妃跟惠妃的心思都在牌面上。
因着荣嫔降位之事,大家的牌局都停了好几天了。
今儿也算是解禁了。
恪靖公主看着眼前的牌,却是留意对面的和嫔。
汗阿玛是个长情的人,这些年来对后宫诸人只有几次破例,每次破例就是一个宠妃的崛起。
第一次破例是妃母内定嫔位,而后入宫半年无子封嫔。
这次破例,就是妃母盛宠的开始,后来在封妃的时候成了第二人。
第二次破例是德妃单独册嫔,而后封妃的时候,就成了四妃之一。
第三次破例就是王贵人了,汉女入宫第一人,而后十五年盛宠不衰,连生两个皇子。
即便因出身局限,眼下不能高封,可是等到两个小皇子成丁分爵,王贵人“母以子贵”也要再进一步的。
第四次破例就是去年了,和嫔入宫一年半,无子封嫔。
和嫔察觉到恪靖公主的视线,回望过来,鹅蛋脸,神态温柔,眼神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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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书屋外,九阿哥看着眼前景致。
一个大鸭子,带着一群毛绒绒的小鸭子。
这可真是稀罕景了。
还别说,怪可爱的。
九阿哥好奇,见了旁边的侍卫问道:“这小鸭子哪来的?”
那侍卫道:“是皇上叫人找来的,前两日皇上带和主子熘达,和主子提及在老家的时候见过小鸭子,皇上就叫人找了一些。”
九阿哥看下旁边的观音竹,再看看眼前的小鸭子,预感自己应该又快当哥哥了。
和嫔这样受宠,入宫三年,但凡皇父带宫嫔出行,都有和嫔一个位置。
如今她离妃位,就差“生育有功”了。
眼下估计绿头牌都要翻掉色儿了。
这会儿功夫,门口有了动静。
膳桌撤了下去。
这是御前用完早饭了。
九阿哥就上前,示意值守太监通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