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皇父没有告诉三阿哥,那就是笃定三阿哥晓得了有害无益。
荣宪公主不再问了,哑了嗓子道:“别耽搁了,先赶路吧!”
这里距离畅春园还有三十多里地,还要再走一个时辰。
荣宪公主上了马车,吩咐长史继续出发。
三阿哥跟着,道:“二姐,要不弟弟陪您说话?”
荣宪公主摆摆手,道:“明天再说。”
她还是打算先见皇父,听听皇父的说辞……
三阿哥觉得荣宪公主的反应不大对,又想不到哪里不对,眼见着九阿哥上了马车,忙跟着上去。
九阿哥原本一人独坐,见三阿哥进来,不情不愿地让了半拉位置。
他们来迎公主的队伍掉转方向,在前头领路。
“九弟,你瞧出二姐的反应没有?她是不是猜到了,不想告诉我?”三阿哥问道。
九阿哥转过头,看着三阿哥不解道:“三哥您瞎担心什么呢?同胞姐弟,嫔母的事情必要知会了三哥的,不会瞒着的!”
三阿哥皱眉道:“可是二姐瞧我那眼神,跟看大傻子似的,难道她是担心我嘴不严,晓得了什么露出去?”
九阿哥道:“想多了吧,二姐才是稀里湖涂的,应该是看您也不晓得,才没有继续问,反正今儿就到京城了,回头御前问问应该就晓得缘故了。”
三阿哥摇头道:“没有那样的道理,要是汗阿玛乐意说,不是当早告诉我了?没告诉我,那应该也不会告诉二姐。”
九阿哥嗤笑道:“三哥,您这话多少有些没有自知之明了?二姐是长女,汗阿玛亲自教养的宝贝闺女,是你这十八分之一的儿子能比的?”
要说皇子这里,还能得到皇父的慈爱。
那公主之中,只有排行靠前的几位得过珍爱,后头的皇女在宫里悄无声息的。
得到珍爱的公主中,荣宪公主就是头一份。
三阿哥差不多明白了九阿哥的意思,想了想没有反驳,而是道:“自我额娘出事,二姐上了三封折子求还朝,前两封都驳了,第三封却是准了,汗阿玛这是打算告诉二姐内情了……”
说到这里,他很是沮丧。
只是二姐嘴巴很严,未必会告诉自己。
九阿哥见三阿哥的情绪低沉,也能理解。
换了他这里,要是宜妃出问题,那他也会探究到底。
只是三阿哥跟自己还不一样,自己上面有哥哥,下头有弟弟。
三阿哥却是荣嫔唯一长成的儿子。
九阿哥就劝道:“别的不说,三哥要记得您是嫔母的依靠,嫔母眼下日子有人照拂,全是因为膝下有三哥的缘故,所以您非要追查嫔母之事,也当三思而后行,别将自己搅和进去,汗阿玛可受不得儿子忤逆。”
三阿哥看了他一眼,叹气道:“真是万万没想到,有一日最不稳重的你居然劝我稳重……”
九阿哥带了得意道:“我早先是小,才喜怒随心的,现在做事,都成竹在胸、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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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书屋。
到了正午时分,膳桌摆了上来,康熙却没有胃口。
他看了眼座钟,心中估算着从昌平到海淀的距离跟时间。
以荣宪公主的性子,今天中午到了昌平不会直接歇下,会直接到海淀。
那样的话,就要下午到了。
康熙有些迟疑,是今日直接见,还是叫人传话让公主先去公主别院休整。
对于荣嫔的处置,他自诩已经念着旧情与一双儿女的体面,处置的极轻了。
否则的话,只要将荣嫔的真正罪名公布出来,荣嫔不单要废位,性命也未必能保全。
可是真正要面对女儿的时候,准备着将真相告之的时候,他又生出忐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