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向巫妖投以赞许的目光。
后者心领神会，轻轻拍了下男孩的肩膀后便转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等哈巴瑟彻底走远，左思这才开口询问道：“你想喝点什么吗？热可可？茶？咖啡？果汁？还是来一罐快乐肥宅水？”
“快乐肥宅水？”
桑乔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显然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饮料。
“呵呵，相信我，你会喜欢它的。”
左思笑着站起身，从一个散发着寒意的柜子里取出红色易拉罐，打开并递给男孩。
那种冰凉的感觉瞬间让桑乔打了个机灵，然后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盯着不断冒出气泡并发出响声的黑色液体问：“你确定这玩意没毒能喝？”
“放心，我已经喝了二十多年，现在还不一样活得好好的吗？”
说着，左思也打开一罐仰起头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也许是看到对方也喝了的关系，桑乔这才鼓起勇气往嘴里倒了一点，前所未有的怪异味道迅速充斥着味蕾。
尤其是气泡在嘴里爆炸带来的刺激，还有那冰爽的感觉，让他的精神突然变得格外兴奋。
带着这种强烈的新鲜感，男孩很快把一罐全部喝了下去，并且打出了一个响嗝。
“味道如何？”
左思随口问了一句。
“嗯——味道很怪，但感觉却意外的不错。这是什么饮料？我怎么从来没有在酒馆里见到过？”
桑乔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把空荡荡的铝罐放回到桌子上。
“一种碳酸饮料。你没见过是因为它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左思没有隐瞒什么，大大方方的给出了答案。
因为他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拥有穿梭时空的能力，在费伦大陆西海岸一带早就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同样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由于见过传送之间通往浮空城的传送门，所以桑乔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感到意外。
而且一罐冰镇快乐肥宅水下肚之后，他明显镇定了不少，终于鼓起勇气问：“听刚才那个法师说，你对巴尔之子很感兴趣？”
左思微微点了下头：“是的，非常非常感兴趣。尤其是你这种成功摆脱了嗜血与杀戮欲望的巴尔之子。”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桑乔稚嫩的小脸上浮现出了疑惑的表情。
“好好想想，你迄今为止遇到的那些兄弟姐妹都有什么共同点。”左思抬起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提示道。
男孩低头沉思了片刻，这才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回答：“他们……都很冷酷、残暴和嗜血？”
“没错！
受到你们那位谋杀之神父亲的影响，所有的巴尔之子都会不可避免产生嗜血和杀戮的冲动。
并且能从中获得快感、产生强烈的成瘾性。
但你却没有。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的吗？”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左思身体微微前倾，眼睛里闪烁着湛蓝色的光芒。
毫无疑问，蓝色法术力此刻正在他的体内流淌，源源不断读取着对方的记忆跟思维。
“我也不太清楚。
最开始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流血和死亡也，精神会变得十分亢奋。
可是很快这种亢奋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和麻木。
通常来说，除非是迫于生存需要，亦或是被逼进了死角，否则我不会轻易的去杀人。
杀戮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呼吸一样的本能，但我却并不感到享受。”
桑乔用不是很准确的词汇大概形容了一下在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
可左思对于这个回答显然并不满意，继续追问道：“那死亡呢？你在陷入假死和再次苏醒的时候，是否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男孩猛然间瞪大眼睛，满脸都是惊骇之色。
要知道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同样也是能活到现在的底牌。
现在突然之间被一个外人拆穿，自然会不可避免陷入深深的恐惧。
左思察觉到了这一点，立刻轻声安慰道：“别那么紧张，我并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单纯想要搞清楚在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据我所知，在所有巴尔之子中，只有一个人成功地挡住了巴尔神性的侵袭。
他的名字叫做巴萨扎，是一名强大的武僧。
而你则是迄今为止发现的第二个。
你很特别，比自己想象中要特别的多。
知道吗？
成功抵挡住巴尔神性对于意志的侵袭，意味着在你体内的神性已经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
它不再是谋杀之神力量的一部分，而是变成了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你有潜力摆脱父亲的影响继承鲜血王座，成为一个全新的神明。
而不是像其他兄弟姐妹那样，仅仅是成为巴尔复活的养料。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成为你的导师，教导你如何开发和使用这股力量。
当然，就算不想成为神明也没关系。
我能够教授你魔法知识，让你成为一名出色的法师。”
咕咚！
桑乔听到这番话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额头上顿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简直不敢相信，一心只想着躲避追捕活下来的自己，竟然会拥有成为神的潜质。
神是什么？
对于大多数六七岁的孩子来说，可能甚至都无法理解，更无法对某个神产生信仰。
可已经被献祭了好几次的桑乔却很清楚，神意味着超越凡人的强大力量，意味着可以对凡人的精神和意志产生决定性影响。
哪怕谋杀之神巴尔已经死去多年，他狂热的信徒们依旧想方设法的想要让其复活。
而且最简单的方法，自然就是不断的杀死巴尔之子，使神性和神力不断向最后的个体身上汇聚。
直至突破临界点最终让杀戮之王从星界归来。
巴尔信徒之所以会突然变得如此疯狂，其实跟暴政之神班恩有很大的关系。
正是这位黑暗君王的复活给了他们极大的鼓舞。
“你为什么要帮我？”
沉默了良久之后，桑乔再次鼓起勇气询问道。
左思翘起嘴角意味深长的说道：“因为我想要搞清楚在你身上发生的变化，以及凡人封神的具体过程。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研究课题，而你则是非常稀有罕见的研究样本。
另外，如果你最后成为了新的谋杀之神，我还能获得一个新神作为盟友。
就算失败了，我也可以得到一个聪明的学徒。
何乐而不为呢？”
“那你会庇护我么？”
桑乔显然已经意识到，这个选择可能会关系到自己的命运，因此心脏开始不争气的狂跳。
再怎么说，他现在也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子。
就算经历的再多，心智距离彻底成熟也还差得远呢。
左思直截了当的回答：“会！
但仅限于半年之内。
你必须要在半年的时间里拼命学习、变强，然后勇敢去迎接命运的挑战。
记住，在完全放弃神性与神力之前，巴尔之子没有选择的余地。
要么吃掉其他的兄弟姐妹，要么被其他的兄弟姐妹吃掉。
告诉我，你是想要做一个猎食者，还是想要成为别人的食物？”
“我不要成为别人的食物！我要做一个猎食者！”
桑乔连犹豫都没犹豫便立刻做出了选择。
“非常好！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导师了。介于时间紧迫，我们就跳过那些毫无营养的废话，直接开始进入正题吧。”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左思直接将厚厚一摞学徒入门所必须掌握的书籍一股脑仍在桌子上。
“我给你两个星期的时间，把这些书里记载的内容全部读完。
一般来说，普通的法师学徒想要掌握这些知识起码需要几个月到一两年的时间。
但你不同！
你是神之子，体内拥有觉醒的神性与神力，所以学习速度应该是常人的几倍、十几倍乃至几十倍。
如果有什么不明白或是不理解的地方，你可以向高塔的意识提问，它会给你详细解答。
我已经在高塔三楼给你准备好了房间，你现在可以去开始学习了。”
“明白！”
桑乔有些吃力的抱起这些书本转身离开。
目送他彻底走远，在墙角躲了半天的阿托娜这才钻出来，用略带好奇的口吻问：“主人，您收下他当弟子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为了搞清楚神力特性的变化。
难道你没有发现吗？
在这个男孩身上发生了一些很有趣的现象。
我不确定究竟是自然产生的，还是某位神做了一些手脚。
与其放任他在外面乱跑，倒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仔细观察。
给你个任务，盯着桑乔的一举一动，但不要引起他的注意……”
左思伸出手抚摸着魅魔萝莉的小脑瓜吩咐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