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在森林中的一处隐蔽的山洞内,一名血兽人单膝跪地汇报道:“大酋长,那些人类果然如您所料不顾一切的进入了森林。请问接下来什么时候动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急,等他们再深入一点,记住,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失手就意味着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因此无论如何都要抓住戴林·普罗德摩尔,亦或是将其杀死。”
萨尔一边说着,一边将晾干的黑色板甲重新穿戴整齐。
在他身边的不远处,可以清晰看到有好几具被吸干了血液的人类尸体。
不用问也知道,为了防止被发现,这群兽人完全是靠游泳硬生生从艾萨拉的海岸线游到荒岛上来的。
这不光是对体力极限的一种挑战,同样也是一次赌博和冒险。
一旦遭遇海巨人、多头怪、鱼人、娜迦或是其他凶猛的海洋生物,结果必然会是死伤惨重乃至全军覆没。
但萨尔显然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倾其所有的来进行这场军事冒险。
不过好在一切顺利,起码是有惊无险的抵达了岛上。
而且还通过诱捕抓到了相当数量的人类俘虏饱餐一顿,现在已经回复的七七八八。
毫无疑问,这种做法显然已经背离了他最初想要与人类达成和解的理念,正在朝着另外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狂奔突进。
尤其是血兽人以人类为食这种事情传出去,必然会引发轩然大波,名声大概率会变得比巨魔还要臭不可闻。
毕竟人家巨魔好歹是本土生物,而且文明史长到冠绝整个艾泽拉斯,曾经也为保护世界付出过巨大的牺牲。
可兽人呢?
不仅是来自异世界的入侵者且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累累罪行,同时还是受到燃烧军团控制的爪牙。
如果再加上吃人这一项,基本可以算是负面BUFF叠满了。
估计唯一能够与之一较高下的就只剩下所有生命的死敌,即巫妖王所统帅的天灾军团。
但是没办法。
眼下的兽人已经被逼进死角,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刻。
只有舍弃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来换取生存权才能勉强支撑下去。
所以萨尔相当于是在理想和现实中选择了后者。
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心里斗争后,他终于选择抛弃了自己一直以来坚守的道德底线。
此时此刻这位年轻的大酋长眼睛里泛着骇人的红光,身上再也没有半点之前那种与传统兽人格格不入的气息,反而变得比大多数同胞都更加狂暴。
就连那些以前反对他的人都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他才配得上部落大酋长的身份。
时间飞逝,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在兽人故意留下的线索诱导下,戴琳所率领的队伍很快穿过茂密的森林进入到一块下场的山谷之中。
任何稍微有点军事尝试的人都知道,贸然进入这样的地方意味着什么,更不用提一名战功卓著的指挥官。
所以他不出意外的下令停下了脚步,拿起望远镜仔细向周围张望。
可遗憾的是火把的亮光显然照不到太远的地方,所以最终只是看了个寂寞。
“大人,要我带几个人先进去试探一下吗?”
副官在这种关键时刻站出来,主动要求承担危险性极高的任务。
但还没等戴琳来得及回答,一支长矛突然毫无征兆的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飞了过来,噗的一声插进了前者的身体。
锋利的金属前端不仅穿胸而过,还将整个人钉死在地面上。
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明显是心脏彻底碎裂了。
“不!!!!!!牧师!牧师快过来!他需要抢救!”
戴琳像疯了一样冲过去试图用手堵住流血的伤口。
可遗憾的是还没等队伍中的牧师跑到近前,更多的标枪纷纷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接二连三的投掷过来。
可怜的牧师才跑出去不到十米,就倒霉的被一杆标枪戳中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死透了。
与他一起的还有至少二三十人。
“敌袭!我们遭到了攻击!快散开找掩体!”
一名船长终于反应过来,冲着周围的同伴大声呼喊。
可遗憾的是这显然已经太晚了。
只见从黑暗之中迅速冲出上百名体型高大健壮的兽人战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人群大肆砍杀。
才一个照面就有四十多人被砍翻在地。
前者在力量和体质方面的优势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因为库尔提拉斯舰队的水手和士兵的装备基本是为海战而设计,因此既没有沉重坚固的盔甲,也没有可以抵御猛烈冲击的盾牌,所以一旦被兽人近身必然会陷入绝对劣势。
通常情况下,他们会组成阵列靠火枪和火炮来远距离杀伤敌人。
可现在这种情况属于遭到突袭,很多人甚至连火枪都没来得及拔出就被利刃直接枭首,更不用提排成队列射击了。
看到这群追随自己多年的部下接二连三死亡,戴琳彻底陷入了疯狂,拔出特制的左轮手枪对准一名血兽人的脑袋就扣下扳机。
砰!
伴随着火药被激发,一道橘红色的火焰瞬间在周围人的视线中闪过,紧跟着目标的脑袋就如同掉到地上的西瓜一样炸裂开,鲜血、脑浆和头盖骨四分五裂。
毫无疑问,这发子弹绝对不是普通的动能冲击那么简单,而是在命中瞬间引发了二次爆炸。
也就是说弹仓里那个比拇指还要大好几圈的超级子弹,实际上是按照高爆炮弹结构设计的。
与其说是手枪,倒不如说是手炮更贴切一点。
任何血肉之躯在这玩意的面前都丝毫没有半点抵抗力。
除非是命中四肢可能会导致残废,其余只要是命中身体躯干上的任何地方都必然会以死亡而告终。
“去死吧!肮脏的绿皮畜生!”
陷入狂暴的戴琳无疑是个相当恐怖的战士,先是用弯刀格挡住了另外一名血兽人的攻击,紧跟着另外一只握枪的手直接抵在对方的下颚上,狞笑着又一次扣动扳机。
没有任何意外,这个倒霉蛋也步入了前者的后尘,脑袋当场炸开花。
才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就有七八个血兽人倒在了这位库尔提拉斯海军统帅的脚下。
其中绝大部分是被手枪打碎头部或者心脏瞬间暴毙,只有一个是被弯刀砍下了脑袋。
很显然,像这种全部都是一击毙命的伤口,即便是拥有强大恢复能力的血兽人也没办法幸免。
其余的人类在看到自家领袖如此勇猛,也不顾可能会造成误伤友军的情况,开始在近身肉搏战中使用包括枪械、手雷在内的火药武器。
尤其是那些与兽人有着血海深仇的家伙,甚至会在临死前拉下炸弹的引线,直接扑上去抱住某个敌人死也不肯撒手,直至炸弹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把两人一起炸成碎尸。
那惨烈的画面就连向来悍不畏死的兽人都感到震惊与错愕。
因为在他们的固有印象中,人类士兵一旦被自己近身冲乱阵型,通常坚持不了多久便会崩溃。
可眼前这些家伙却截然相反。
经历过最开始遭到突袭的混乱之后,他们非但没有崩溃,而且还越战越勇,临死前都要拉上一个陪葬的。
其中临死前眼神中透露出赤裸裸的仇恨,让不少自诩无所畏惧的兽人战士第一次感受到了胆寒。
那压根不是什么普通的敌意或憎恨,而是要将兽人整个种族赶尽杀绝,哪怕为此付出再大代价也在所不惜的疯狂。
他们不明白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已经离开了东部大陆来到原始荒凉的卡利姆多定居,可这些人类还是穷追不舍。
不过意志和仇恨的力量终究无法扳回力量上的劣势。
在付出了一定的伤亡之后,兽人终究是完成了对这支人类军队的歼灭。
除了零星几个身受重伤的军官,就只剩下戴琳一个还有余力能够抵抗,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因为他面对的不是别人,正是瓦罗克·萨鲁法尔。
很显然,已经年老力衰的戴琳根本不可能打得过正处在壮年的萨鲁法尔。
从后者加入战斗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处在被压制的状态。
“投降吧,人类。你是个勇敢的战士,我们愿意给予你最起码的尊重。”萨鲁法尔盯着面前气喘吁吁的老男人说道。
可戴琳显然并不领情,直接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回应道:“呸!别做梦了!我宁愿战死也不会向你们这些肮脏的野兽投降!”
“肮脏的野兽?”
萨鲁法尔在听到这个充满蔑视和侮辱性的称呼后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没错!你们像是毒瘤和浓疮一样玷污了这个美丽的世界。我要做的就是彻底摧毁你们,确保艾泽拉斯再也没有任何一个活着兽人。”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戴琳彻底释放了内心之中积压多年的愤怒和仇恨,完全没有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那种扑面而来已经扭曲的强烈恨意就如同一根刺,瞬间扎进了萨鲁法尔的内心。
身为极少数真正反省过的兽人,他无疑非常清部落过去都干了些什么,以及人类在遭受巨大伤亡后所普遍产生的仇恨情绪。
在他看来,想要化解这种仇恨最好的方式就是远离人类,让时间来慢慢抚平一切。
也许用不了几代人过去的仇恨就会被慢慢淡忘,最终实现和解与共存。
这也是萨鲁法尔愿意支持萨尔横跨无尽之海的原因。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人会在仇恨的驱动下冒着巨大风险横跨大海追到卡利姆多,只为彻底摧毁所有的兽人。
除此之外,对方再也没有其他任何要求,更不在乎什么利益。
要知道在参加这场行动之前,萨鲁法尔和许多兽人战士内心之中也是带着愤怒和仇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