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赶晴雯、四儿、芳官及所有小戏子

宝玉又怕她们去告自己的状,恨的牙痒痒,也只能瞪着她们。看着走远了,才指着骂道:“奇怪,奇怪,怎么这些人嫁了人,就染上了男人的气味。就这样混账起来?真是比男人更可杀了。”守园门的婆子听了,也不禁觉得好笑,她问道:“这样说,凡是女孩就个个都是好的,女人就个个都是坏的?”宝玉点头说:“不错!”婆子们笑着说:“还有一个问题我们糊涂,理解不了,想请问一下。”

正要说时,只见几个老婆子走过来,忙说道:“你们小心点,谁还没来,把人都叫齐了。现在太太亲自来园子里检查了,估计一会儿就查到这里了。”又吩咐:“快把怡红院晴雯姑娘的哥哥嫂子叫来,让他们在这里等着一会儿领他妹妹出去。”然后又笑着说:“阿弥陀佛!今天真是老天开眼了!把这个妖精祸害送走了,以后大家就清净了。”宝玉一听见说王夫人亲自进来检查,就知道晴雯肯定保不住了,早就飞奔回去了,所以老婆子后面说的话也没有听见。

他来到怡红院,只见一群人在那里,王夫人在屋子里坐着,一脸怒色,看见宝玉进来也不搭理他。晴雯已经四五天没有进食喝水了,奄奄一息的,还被从炕上拉下来。蓬头垢面的被两个女人搀起来架了出去。王夫人吩咐只许把她的贴身衣服扔出去,其他好衣服留下来给好丫头们穿。又命把怡红院所有的丫头都叫过来一一过目。

原来自从那天王夫人生气之后,王善保家的就趁机告倒了晴雯。这里也有和园子里的人不和睦的,也趁机说了些坏话。王夫人都记在心里了。因为过节期间不好发作,所以她忍了两天,今天特地亲自来检查所有的人。一是为了处理晴雯的事,这还是小事;二是因为有人拿宝玉来说事儿,说宝玉长大了,懂得男女之情了,都是因为身边的丫鬟们行为不端,把他给带坏了。这事儿比晴雯的问题还严重,所以王夫人从袭人开始,一直到最小的干杂活的小丫头们,一个个都亲自审查了一遍。

王夫人问:“谁和宝玉同一天生日?”本人不敢答应,老嬷嬷指着说:“这个蕙香,也叫四儿的,和宝玉是同一天生日。”王夫人仔细看了看她,虽然比不上晴雯一半漂亮,但也还算清秀。看她的行为举止,表现得十分聪明,而且打扮也和别人不一样。王夫人冷笑着说:“这也是个不害臊的。有人在背地里说,同一天生日就是夫妻。这是你说的吗?你以为我离得远,就什么不知道了吗?我虽然人不常来,但我的心和耳朵一直都在这里。难道我就这么一个宝玉,能放心让你们白白勾引坏了不成!”这四儿听到王夫人说的都是她平时私下和宝玉说的话,不禁红着脸低头垂泪。王夫人立刻命令快把她的家人叫来,领出去嫁人。

王夫人又问:“谁是耶律雄奴?”老嬷嬷们便指芳官。王夫人说:“唱戏的女孩子,自然是狐狸精!上次放你们出去,你们又懒得出去,可就应该安分守己才对。你就成了精,挑唆的宝玉无所不为。”芳官笑着辩道:“并不敢挑唆什么。”王夫人笑着说:“你还敢犟嘴。我问你,前年我们去皇陵,是谁挑唆宝玉,让他要柳家的丫头五儿了?幸亏那丫头短命死了。不然她进来了,你们就能合伙聚党糟践这园子了。你连你干娘都欺负倒了,更别说别人了!”于是喝命:“叫她干娘来领走。就赏她外头自己找女婿去吧。把她的东西全部给她。”又吩咐凡是上次分给姑娘们的小戏子们,一概不许留在园子里。让她们各自的干娘把人带出去,自行聘嫁。这话一出,那些干娘们都称心如意,感恩不尽。然后一起相约来给王夫人磕头领人。

王夫人又满屋子里搜查宝玉的东西。凡稍有眼生的东西,全部没收,让人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她说:“这样才干净,免得别人说闲话。”她还吩咐袭人麝月等人:“你们小心!以后再有一点分外之事,我绝不轻饶。我让人看过了,今年不宜搬迁,等挨过了今年,明年全部给我搬出去。”说完,茶也不喝,带着一群人又去别的地方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