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如此刻心如刀割,她也不想害死凌云彻,可是她没有办法,她恨皇上,为什么要逼她双手沾满鲜血。
她想,即使皇上逼她,她也要保持最后的温暖,凌云彻这一生失意,她但愿凌云彻来生前程似锦,于是她颤抖着回答:
“臣妾知道有一种死法,将打湿的桑皮纸一张张盖在犯人的脸上,使其贴合面部,窒息而死,叫做加官晋爵。”
太后听不下去了,她忍不住质问,
“娴贵人久居深宫,入宫前也是满洲格格,怎么对这种偏门酷刑如此熟悉,哀家瞧你是演不下去淡然纯善,马上要露出恶毒的真面目了。”
皇上安抚太后道:“皇额娘,朕倒是觉得大如提出来这个刑罚不错。”
他冷冷地扫视着面前的这对奸夫淫妇,他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娴贵人说要赏凌云彻加官晋爵,朕觉得甚好,不如就让娴贵人亲自去慎刑司行刑,送凌云彻上路,让朕再看看你的决心?”
大如不可置信地瞪大一双如菊花般满是褶皱的眼睛,皇上竟然让她,亲自杀了凌云彻?
这何其残忍啊。
她不能杀人,间接的都不行,更何况亲手了结蓝颜知己的性命呢。
大如失去了理智,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依稀记得,太后也该是听她话的人,应该也要为她做事。
她跪着撅起屁股,往太后脚底爬去,
“太后,臣妾求求你,劝劝皇上,别让臣妾杀人,您知道杀掉自己在意之人是什么感觉的,对不对……”
话未说完,大如已经被上了年纪的福珈一脚踢开,从未如此失态的福珈,疾言厉色,
“大胆,你怎敢胡言乱语,攀扯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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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脸上有一瞬间的失色,最终化为了冷笑,她就不该有不忍心。
太后仰头望了望头顶雕龙戏牡丹的横梁,心中暗道:
“宜修啊宜修,你当真是恶毒的很啊,能留下娴贵人这个祸害,恶心了哀家一辈子。”
被踢开的大如,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明明乾清宫明亮无比,她却好像堕入了深渊。
皇上并未对大如的疯言疯语上心,他此刻一心要折磨大如,所以他拿过笔来,拟写了两份旨意交给容佩。
“容佩,朕给你个恩典,去慎刑司监督娴贵人。如果娴贵人在慎刑司,亲手杀了小凌子,就宣读第一份。”
随后,他展开第二份旨意,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
“如果,娴贵人狠不下心,就宣读第二份旨意,赐两人腰斩之刑。”
容佩磕头谢了恩,这简直是天大的赏赐。
容佩进过慎刑司,凌云彻进过慎刑司,大如也进过慎刑司,但三人同时来,却是第一次。
凌云彻已经被进忠带人,控制在了板凳之上,大如也在容佩的威逼之下,重新站在了这个噩梦一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