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颇不自在,轻咳了两声,道:“你们俩现在这样需要看大夫,我现在去请?”
周平安也注意到了边上老周大夫的神情,便没出声。
老周大夫回过神,看了一眼地上的侄子,想要啐他一口都没力气,喘了两口气,道:“多谢姑娘相救……咳咳咳……我们确实需要个大夫……”
离这边最近的医馆也需要走上半刻钟,楚云梨不想暴露自己,出门后托人跑了一趟,然后回到了后堂中。
周平安病得很重,若是今日楚云梨没有来的话,他想要好转,大概得受些罪。最要紧的是,周光宗不会让外人见到他们。要知道,一般人可不会像楚云梨这般热心肠,听到里面有动静就强闯。
真正懂理的人,是不会到别人家乱窜的。而那种喜欢乱窜的人,就算看到了父子俩,被周光宗一劝,很可能就打了退堂鼓。
楚云梨腾出手来,找出绳子将地上的周光宗捆了个结实,只等着父子俩稍微好转之后就将送往衙门。
大夫来了,给父子俩把脉之后,又让人将他们挪出后堂。到了光线明亮的前堂,一眼就看出父子俩脸色是病态的苍白。尤其是周大夫,要是再不用合适的药,大概三两天就要准备后事。
大夫和大夫之间本身也算熟识,把脉的大夫看到周家父子俩的惨状,叹了口气:“我听说你们俩病了,正准备上门探望,结果你那侄子说,你自称得的是肺痨,不能见人。早知道你是被他所害,我一定早来了。”
周大夫也想叹气,侄子之前喜爱流连青楼,喝醉了酒之后爱闹事,但从来没有闹出过人命。他更是没看出侄子会有这么狠辣的心肠。
“这一次是运气好。”周大夫说着,感激地看向一旁的年轻女子。然后就看到自家儿子拽着那姑娘的袖子摇啊摇,似乎在撒娇。
周大夫:“……”
他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眨了眨眼,看到儿子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茶杯。紧接着,那姑娘便过去帮他倒水。
周大夫心下惊诧,他从来都不知道儿子还有这本事。看那样子,人家姑娘似乎拿他没办法。
送走了大夫,楚云梨征询了父子二人的意见,将周光宗交往衙门。
周平安知道得更多一点,周光宗除了在他们父子俩身上做的事之外,私底下还和一个有夫之妇暗中来往,只凭着这两样,周光宗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翌日,父子俩用了对症的药,又休养了一夜,比昨天多了些精神。至少,不太像是即刻就要准备后事的样子了。
“我家住在镇上,此次是来进药材的,镇上的大夫很少,有本事的都没空出诊,镇子周围好多人住在山上,想要把人挪到镇上根本就不方便,许多病人因此丢命。我呢,就是想到城里来请两个有本事的大夫回去坐堂。”楚云梨好奇问:“你二人昨天的话算数么?”
周大夫什么都没说,但他听到儿子说了。
大夫嘛,治病救人行善积德,其实这事在哪干都一样,相比起城里到处都是医馆,镇上更需要他们。再有,男儿在世,说话要算话,这姑娘救了他们父子的命,是个路见不平的刚直性子,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骗子。
那边周大夫正在权衡利弊,周平安已经点头道:“算数!容我休整两天,就跟你走。”
周大夫:“……”这般迫不及待,怎么看都不像单纯的报恩。
“好!”楚云梨也不催促,为了父子俩,她多留了一日,将医馆中所有的药材打包好,又给父子娘找了一件特别温软的马车。
饶是如此,路上也走得特别慢,一切以父子俩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