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父沉默,半晌道:“别说。”
杨母有些伤心,杨父宽慰道:“对咱们来说,他们兄妹三人这世上最亲的人。但对于兄弟俩,他们对媳妇更亲,两个媳妇说不准还告诉他们的爹娘和兄弟……别的事情还罢了,事关花椒名声,还别提了。”
这番话有道,杨母正明白这些,所以难受。
“花椒以后怎么办?”杨母说到这里,又恨恨骂:“那胡家简直畜牲不如,公公想要欺辱儿媳妇……我只想想就险些吐出来。”
“在山里常事。”楚云梨叹口气:“我们一逃出来的人中,其中大半都不止伺候一个男人,平时走出去被村里其他男人欺负了,回家后不止不敢讲,还要帮瞒着。不,被指责水性杨花,又会挨一顿打。”
夫妻俩只听听就觉得窒息,杨父气愤道:“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龌龊的地?”
“下手狠的,都经去见了阎王。”楚云梨冷声道:“那天我数过,烧来的院子有七间,几乎家都中了药,一个也别想逃出来。”
“这么大的罪孽……”杨母捂住了嘴。这么说吧,哪怕那些人死不足惜,她也不愿意他们的死和女儿扯上关系。
换作胆小的人干这些事,吓也要吓死了。家里的男人多,女儿个姑娘家,从小连鸡都没杀过,如今却能眼也不眨地杀人……她实在难以想象,这大半里女儿到底经历了多少苦楚,会被逼成这样。
“回来就好。”杨父打断了妻子的话:“回头就说花椒去城里干了大半的活,遇上了黑心的管事,白干了半没拿到银子。对了,明早上去城里一趟,让他们兄弟两个都回来。”
夜里安静,楚云梨躺在杨花椒原先住的床上,心中一片安宁。此刻属于杨花椒的郁气经散了大半,楚云梨却觉得还不够。
杨花椒在回家的路上被人带走……除她之外,肯定还有别人也出了这种事。这些被卖的女子,能得善终者,怕一个都没。
翌日早上,杨母做好了早饭,就往城里去了。楚云梨来都没见着人。
直到中午,一行人从城里回来,杨母眉眼间都欢喜,还特意买了不少东西,除了要吃的猪肉和烧鸡,她还买了两匹鲜亮的料子。
大哥杨福子帮着搬东西,进门看到了楚云梨后,笑着道:“可算回来了,不在的这些日子,爹娘心里一直放不下。有一次爹三更半夜跑到村头去等,非说梦见回来了。”
大嫂田氏上下打量她:“可真心狠,说走就走,连招呼都不打,忒不懂事。”
“我的错。”既杨家夫妻想要瞒着,楚云梨便不打算戳穿,从善如流道:“带我离开的那个绣娘跟我好几的交情了,她也被骗了的。”
田氏好奇:“她家住在哪?也一回来了吗?”
“住在城里,她直接回家了,还跟我道歉来着。”楚云梨叹口气:“这事不能怪她。”
“就太善良。”田氏语带不满:“怎知她到底有没有拿到工钱?万一她和工头暗地里商量好了,分了的那份……”
杨母听到长媳喋喋不休,怕女儿糊弄不过去惹人怀疑,打断道:“回来了就别说这些,人好好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