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不用寻根究底。”陈南康说这话时,脸色和语气都很平淡。
而落入吴青灵眼中,瞬间就像是被人在心上扎了一刀,痛得她连呼吸都困难。激动加上受了凉又失血过多,偏头晕了过去。
抬人的婆子惊呼:“呀,好像晕了。”
大夫两步上前。
陈南康已经没了多问的心思,在他看来,吴青灵这是被戳穿之后,不好意思面对他,故意装晕逃避他的质问。
楚云梨又往那边瞅了一眼。
陈南康伸手一引:“月娘,点心就要凉了,别耽搁。”
往回走时,楚云梨玩笑道:“你还真的是说放就放,好像跟她之间没有海誓山盟过似的。”
“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想通了,她那样处心积虑,满心算计的女子,不值得我真心以待。”陈南康认真看着她眉眼:“月娘,过去是我不对,没正视你的心意,如今我懂事了,再不会那般,你能不能原谅我再给我一个机会”
听他语气认真,楚云梨一脸惊诧,随即想起来自己今日登门有些冒昧,怕是让他多想了。
一时间,她有些啼笑皆非:“你想多了,今日我来院子里,不是来找你的。”
陈南康一脸不信:“不必辩解,我真的会好好照顾你,绝不会多看别的女子一眼。”
楚云梨又笑了:“陈南康,你的戏可真多。实话跟你说,我在这院子里有些眼线,听说吴青灵去挑水了,我知道她要使苦肉计让你心软,特意赶过来的。”
陈南康:“……”
看出她不是玩笑,他险些控制不住脸上的神情。
楚云梨到了赏花的地方,捡起披风,道:“你该不会等我走了之后又去照顾她吧”
陈南康哪怕知道查米月过来找自己是一场乌龙,却也还是不愿放弃,立即道:“当然不会。哪儿有主子探望下人的道理”
楚云梨心情不错,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自己回了院子。
而陈南康说不去探望,他是真这么想。
吴青灵从一开始就是欺骗,他得好好想想要不要原谅。
可是,一刻钟后,有管事前来禀告:“公子,吴姑娘吐血了。”
若不是口中和喉咙受伤,只要吐血,就一定不是小事。陈南康吓一跳:“大夫查出缘由了吗”
“不知。”管事本不想来,他们私底下也分析过,主子对吴青灵的感情似乎已经没了。但万一呢
万一还有感情,他没及时禀告,二人没能见最后一面,到时又是她的错处。
只看公子得到消息就往井边奔,她就知道自己这一趟没多事,真不来禀告,那是自找死路。
陈南康拔腿狂奔,进了屋后,看到了床上虚弱的吴青灵,此刻她唇边还有一丝血迹,殷红衬得苍白的唇毫无血色。
吴青灵听到动静,看到是他,闭上了眼睛:“我这是苦肉计呢,你来做甚”
明显是说气话,陈南康不搭理她,只问大夫:“为何会吐血”
大夫一头雾水,半晌迟疑着答:“应该是被气的,加上身子虚。”
陈南康:“……”
吴青灵眼角有泪水划过:“陈南康,我是真没想到你这般绝情,你曾经说过的那些话难道都是放屁吗井里那么深,我险些没扑腾上来,上来了也丢半条命,人都要死了,你不多看我一眼,反而陪着另一个女人……我做梦都没想到你会这样对我,就不该救我嘛,死了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知道,便不会难过伤心。”
说到后来,已然哽咽。
陈南康看着她脸上的泪:“你现在是做戏吗”
吴青灵瞪大了眼。就算是她想使苦肉计,腰上的伤总是真的,落入井中也是真的,吐血更是这么多人亲眼所见。
其他的戏可以演,这怎么装
两人一躺一站,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是失望。陈南康吩咐:“大夫,给她使猛点的药,院子里人手少,好多活计等着呢。”
吴青灵心里又添一成绝望。
指望不上了!
但她真的很不甘心,曾经陈南康对她是予取予求,凡是她的话,他都会放在心上。还承诺过要娶她为妻!
陈南康也发现了曾经那些浓郁得化不开的感情正在慢慢消散。他并不难过,任由自己将吴青灵慢慢放下,甚至他还有意让自己忙起来,不让自己腾出时间多想。
于是,接下来三天,陈南康都是早出晚归。
这样的情形下,吴青灵哪怕又吐了血,发了热,都找不到他人。
这一日,楚云梨正在屋中练字,听说吴青灵要见她,报信的是一个小丫头。
“不见!”
丫鬟嘲讽道:“奴婢觉得,那吴青灵做事实在欠妥帖,也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一个丫鬟而已,让堂堂县主去见她,亏她开得了口。”
吴青灵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人来。
一个康健的人若是落入井中受了凉,泡泡热水喝点姜汤再蒙头睡一觉也许就好了。可她不同,她如今气血两失,这一受凉,连续高热两天,险些要了她的命。
这一次太亏了,就不该冒险试探。没能得到想要的,反而还险些搭上了自己。
昏昏沉沉间门被推开,她以为是小丫鬟给自己送水,便也没放在心上,连眼睛都懒得睁。
忽有女子的轻笑声传来:“不是想见我吗我来了你又装睡,这是在拿乔”
吴青灵霍然睁眼,看到面前的人真的是查米月,她脱口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