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寻倚着后座椅,头有点痛,昨天催眠结束后,他其实就有些不舒服,没敢告诉叶烬。
今天起床后,那种间歇性的疼痛变成了一种持续的钝痛,甚至在某个瞬间,如同利刃般在脑子里猛然撕裂开来。
车里有些闷,喻寻蹙着眉心闭上了眼睛。
催促的车笛声不断,隔着玻璃远近交替着,他侧头靠着窗,意识渐渐模糊了。
“妈妈mother,爸爸father,奶奶grandmother,爷爷grandfa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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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在说话?
整整齐齐的朗诵声遥远又清晰,他左右看看,才发现自己站在了教室的窗下。
他好小,就算是踮起脚尖都看不到里面,跳了一下又一下,却只能捕捉到一丝丝模糊的光影。
他就这样听着,嘴里小声念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嬉笑着涌了出来。
“嘿,你过来!”
有人在叫他。
他看着前面的三个男生,懵懵懂懂走了过去。
“跟我走,不许出声,你这个白唧唧的家伙。”
厕所是那样闷热浑浊,昏暗狭小。
一桶冰凉的井水从头浇下,后背的伤如同针扎一般,密密匝匝地刺痛起来,仿佛连骨髓都被冻得颤抖。
“野狗,管好那只肥猪,又丑又胖,看见他就讨厌,你们一家都好恶心,你爹妈只会偷我们家的鸡和玉米。”
“贼!小偷!”
“你们看啊,看他这个样子,干嘛,还想还手啊,细胳膊瘦腿的野狗,回去练练吧!”
有人在哭。
“哈哈哈哈哈,肥猪被揍哭啦,哭起来的样子太好玩了!”
“除了哭什么都不会的蠢猪!”
哭声穿过山间,一路延续到了低矮的房屋里。
“你怎么回事,让你跟去学校照顾弟弟,你跑到哪里去了?说过多少次了,他身体不好,你的任务就是看好他,这点事都办不了,我养你有什么用!”
“呜呜呜呜,哥他根本不管我,他还和大家一起欺负我……”
“什么??反了天了你!”
皮鞭狠狠抽在还没愈合的伤口上,趴在木椅上的人一声不吭,疼痛肆虐全身,大颗大颗的汗珠沿着额头滑落,他紧紧抓着木椅边缘。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请让我,死去吧。